姬刑前世可比现在风光,他是胤琛一手培植,拿来压制寒门。前世胤琛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邪魔。所以姬刑就是他身边最病态的少年。
一君一臣,简直可以说是偏执黑暗界的代表。
当然姬刑也没有前世这么惨。
所以他难道、真的……?顾瑾棠觉得自己已经难以呼吸。
然而世事就是这么巧合!少女细细思考,进而嘴唇惨白。
姬刑也是从边境一路流浪过来的,直到遇见了胤琛。他的容貌,年岁,甚至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骨子里无法改变的清贵、优雅。简直都是像是一个模子刻印出来的。
顾予寒显然也难以接受这个暗示,皱皱眉,道:“公公到底什么意思,还望总管大人明示。”
王全就笑呵呵的说,“顾大人是聪明人。又怎么不会不明白。奴才所说的,也不过都是陛下的意思。”
他狭长戏谑的眼眸眯了眯,沉沉叹了一口气,“——恭喜令懿县主,夙愿达成。只是县主也莫怪,陛下没将事实告诉您。毕竟这真相,都是血淋淋、而且叫人为难的,陛下也未必不是为了县主的小心脏着想。”
他冷冷的调头,转向了姬刑,“姬刑大人。如今陛下允准,您可以和您的家人,好生谈一谈了。”
王全说完,就意味深长的瞧了他们一眼,淡淡退下。
顾瑾棠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身子发软,好歹是徐嬷嬷在一旁扶着,她才堪堪没有立即摔下去。
——王全说的再清楚不过,真的是姬刑。流落在外这么多年的顾家四哥,顾予泽,就是前世让顾家家破人亡的寒门少年,姬刑。
姬刑紧抿着唇,脸色惨白,冷哼:“怎么,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难道这么难以接受么。”
顾瑾棠怔怔望着他,说:“真的?方才那王全说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姬刑颓废的垂下眼,“你以为呢?”
他嘴唇一压,眸间泛着冷光,冷冷的笑了一下,“不过县主也不必觉得太有压力,我们,或许只是有一层血缘而已。你仍旧是你的立场,我也依然是我的。”
“可你却连身世不告诉我。”顾瑾棠睁大眼睛,完全不明白姬刑为什么要这么做。“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你明明知道,顾家没有一日,没有放弃找你。”
姬刑歪歪头,长睫微颤:“那又如何呢?抚养我长大的人,教授我诗书的人,都不是你们所谓的,血缘相连的顾家人。”
顾瑾棠:“……”
所以他这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的确是顾家四子,顾予泽。
这个消息犹如一个惊雷,在顾瑾棠的脑海里生生炸出了血花。
很久以来,埋藏起来的,对四哥回家的期盼的小心思。直到现在这一刻,残忍的真相就像血淋淋的绳索,串联起很多细节,生生呈现在眼前。
顾瑾棠以为自己无法呼吸了。
“难道在你眼里头,就只是有政治立场,却完全没有血缘关系?”顾瑾棠水红色唇瓣紧紧咬,水润的眸间颇有些破碎感,“你也从来没有找过自己真正的家人么。姬刑。”
冷冰冰的少年不说话了。
而就在顾瑾棠不可置信的噼里啪啦问了这么一大堆的同时,顾予寒却还是没有完全将自己的神思拉扯回来。
他嘴唇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成素里冷静自持、冷酷无情的少年权臣。
顾予寒走过去将,寒眸里染上些许红色,“若这都是真的。你明知道顾家人都是你的亲人,你还设计,挑拨离间陛下与顾家关系!”
他和顾予泽只见过几面,那个时候顾予泽还只是一个襁褓里白白胖胖的小子。
他身为长兄,自小就被教育成了小大人的模样,少年老成。那时第一次见到弟弟,就将手背在身后,故作冷淡道:“模样周正,是个好苗子。”
惹得满堂的长辈都哈哈大笑。
就是他这么多年,找寻了这么多年的亲弟弟。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愤怒更多一点,还是悔恨更多一点。
姬刑就这么沉默了很久,才含笑说:“我有自己的家人啊。顾予寒。我的立场,自我回到京城以后,就从未变过。”
“在其位,谋其政。顾予寒,你该不会不清楚吧。”
顾予寒捏了捏眉骨,顾瑾棠却很急切的,脱口而出一个很傻的问题,“泽哥儿,那你……这些年,可有吃什么苦头?”
姬刑:“……”
他虽然是知道顾瑾棠的性情。但仍旧心底生出一丝怪异。
便微微俯下身来,少年桃花眼光华璀璨,声音拖着一股莫名的磁性,“你说呢。棠姐儿,我的双眼,是如何盲的?难道你不知么。”
顾瑾棠眼睛红红,打了个嗝。像一只哆哆嗦嗦的小兔子。
姬刑却冷冷淡淡的,拖长了尾音说道:“好了。哭什么鼻子。你哭——又不能把我的眼睛哭好。”
顾瑾棠的心尖仿佛颤了几下,她大声说:“那我喊萧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