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县主动作一滞,拍了拍手里的东西玩儿说:“是啊,你哥哥怎么都不替你着急。是不是想多留你几年?可是——你哥哥怎么也不动心啊。你们顾家人,就都像是石头一样。”
她想到自己青葱岁月时还喜欢过顾家大少顾予寒,脸不免一红。可惜顾予寒永远都像是一个冰山一般,那段暗恋最终也就折戟沉沙、无疾而终。
而这么就过去,倾慕顾予寒的贵女这么多,却也没见到哪位真正的入了顾予寒的眼。
嘉宁县主叹息,“棠姐儿,你也快十五了。怎么就从来没有动过心呐。”
顾瑾棠捂住眼睛软声道:“我晚熟嘛。没办法。”
嘉宁县主又忍不住笑,还拿手指去戳妹妹的脸,“我知道,我最知道你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忍不住低声惊呼:“棠姐儿,你的脸怎么这么软!”
嘉宁县主的手指完全攀附上去,揉了几把顾瑾棠的脸。先还只是戳戳,紧接着就变成掐、玩、蹂躏。
顾瑾棠就联想到,之前胤琛也掐过她的脸。然后一只手停不下来,就连他们上一世都没有这么亲近过。
“好了。好了。”顾瑾棠招架不住,颤着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说:“嘉宁姐姐你先自己好好准备吧!我先出去了。”
她赶紧走了,嘉宁县主已经通过情事。带的话题越来越偏。
顾瑾棠还想着去见一见姬刑。
自从上一次毒蝎子的事情出现以后,康王算是怕了这个少年。哪怕姬刑只是陛下赐予康王府的罪臣、奴隶,但康王还是让下人给姬刑换了间干净的屋子。
瑰红色的夕阳艳丽,挂在苍穹边上。像一幅画卷一般。
顾瑾棠来到姬刑的房间。透过一扇窗户往里面打探。
姬刑正在干活,Jing壮瘦削的背部背对着她。暗色天幕下,姬刑很快就发现有人在看他,他站起身来清理了一下手上的东西。
迎上小姑娘那张娇美清丽的脸庞时,姬刑点墨的眸一瞬变得寂冷。
其中没有意外,漂亮的眼眸里只有空洞的死气。
“顾瑾棠,以你的身板。外面瘟疫肆虐,你还活着啊。”姬刑语气Yin戾冷沉。
顾瑾棠:“…………”会不会说话?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人是顾家的潜在危险分子,她真的是一面都不想见他,一点都不想靠近他。
“你最近有没有老实?”顾瑾棠也不进去,就站在窗棂门口望着他,和他说话。
姬刑静默半晌,才勾唇低嗤,“顾瑾棠,你自己以为呢。”
他一面拿着帕子来擦自己的手。顾瑾棠看得出姬刑手里拿着的,是一把锃亮的匕首。
尖尖的。
可能需要用匕首做什么活儿,所以姬刑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攥着。
顾瑾棠:“…………”
“我不相信你会变得老实、听话。”顾瑾棠走进了几步,气鼓鼓的问:“你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姬刑讥讽的弯弯唇,没理她。继续做着手里面的活。
顾瑾棠就自顾自走近屋子里了,“我是专程过来看你的。”毕竟也是他将谢畚提出来,姬刑算起来,对解决这场疫情是有功的。
姬刑死死抿着唇:“我一个奴隶,不值得五小姐来看。”
顾瑾棠习惯了姬刑话里带刺,“我还是谢谢你之前告诉我谢畚的消息。姬刑,我给你带了糖。也算是感谢你。”
姬刑:“…………”
真是蠢笨、幼稚。
姬刑背过身没说话,顾瑾棠就走过去了。
她专门挑了颜色很鲜亮的糖块,经过长时间熬制,泛着金光。这是京城大街小巷的少女们最喜欢吃的口味。
顾瑾棠发现姬刑骨节分明的苍白手指间有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落。在苍白的肌肤上衬得有点突兀。
“??”顾瑾棠有点迷茫和疑惑,为什么姬刑手里拿着刀就能把自己的手掌心给割破啊。
“你在做什么?”顾瑾棠震惊了。
姬刑摸了摸自己手指间的伤口,漫不经心:“一不小心割破的。”
“五小姐若是看着怕,就回去罢。”姬刑的眼底冷若冰块。
顾瑾棠抓了一颗糖块放进自己嘴巴里,她在姬刑的身上看到再多伤口他都不会觉得奇怪!
顾瑾棠就说:“没有。”
“我现在有点冷。”顾瑾棠抱着手臂,说:“姬刑,能借你这里的火种烤一烤吗?”
眼下正是倒春寒。昼夜温度相差也大。顾瑾棠经常冷得直哆嗦。
少年回过头继续干活,声音傲慢且散漫:“顾瑾棠,我现在是一个废人了。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顾瑾棠:“你不要转移话题。”她反正不相信姬刑会这么老实。“你明明知道我是来监视你的。”
顾瑾棠把糖块递给姬刑,然而姬刑却没有接。
顾瑾棠气鼓鼓的,就将糖块径直扔在桌案上了。但糖果的气味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