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清“哦”了一声,“老朽知道了,云大夫的册子里提到过。”
云禧道:“药做起来麻烦,使用也不那么简单,需要一只注射器,宁老先生在工部有人吗?”
宁泽清摇摇头,“老朽只能说认识人,弄几瓶酒Jing可以,但若让工部的人做东西可就难了,毕竟牵扯到方方面面,尤其是这个时候。”
云禧笑了,“能弄到酒Jing已经不简单了,宁老先生觉得酒Jing怎样,有效果吗?”
宁泽清赞道:“老朽本是不以为然,但所有宁神堂经手的伤患都没有出现发热的症状,老朽便知所言非虚了。”
云禧放了心,“宁老先生是个兼收并蓄之人。”虽然老,却不迂腐,确实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她说道:“没关系,工部的事晚辈再想办法,宁老先生不必Cao心,现在我们谈谈合作的事。”
……
二人都是有备而来,很快就敲定了所有细节——青霉素由二人共同开发,算作两股,云禧提供技术支持,其他的全权由宁家负责。
又过两日,医馆里开始有更严重的伤口发炎患者上门了。
云禧一方面清创,一方面辅以中药消炎,勉强可以应付。
但这也提醒她,该准备的工具必须准备起来了。
十月五日,她做好准备,主动进了宫。
郑太后是老年人,有老年人的经验和智慧,意志力不错,始终按照云禧制定的作息和食谱有规律地生活,血糖控制得非常好。
消渴症不复发,就说明云禧说的是对的,对云禧的好便也越发地发自内心了。
诊完脉,郑太后盘膝坐在贵妃榻上,让李嬷嬷上了两杯热茶,说道:“你这孩子瘦了不少,最近病人很多吗?还是……吃不好,睡不好?”
云禧谢了茶,说道:“不瞒太后娘娘,各方面原因都有。不过,困难只是一时的,总会好起来的。”
“哀家从未如此盼望过春天的到来,唉……”郑太后长叹了一声,“地震过后,皇上已经瘦了十几斤了,听说这些日子还染了风寒,一直没好。”
云禧蹙起眉头,“有多少日子了?”
郑太后摇摇头,“哀家不清楚,但哀家知道,皇上七八没来慈宁宫了。”
云禧明白,这是皇上不想传染给郑太后,也不想她为此Cao心的缘故。
她试探着说道:“太后娘娘,不若民女……”
郑太后明白她的意思,摆摆手,“罢了,风寒而已,太医不报,想必不严重。”说到这里,她正色道,“你是女子,到底还要多忌讳一些。”
虽然是为她好,但云禧还是感觉到了尴尬,心道,亲姥姥诶,那是我亲舅舅好吗,你老人家为老不尊,都在想啥子哟。
她思索再三,还是辩解道:“太后娘娘,如果风寒一直不好,很容易导致肺病,民女不过是担心罢了,没有别的意思。”
郑太后见她紧张,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好孩子,哀家知道你好心。放心吧,那是哀家的儿子,若有需要,哀家不会坐视。”
行吧。
云禧灰溜溜地出了宫。
针管的事就算求太后娘娘,也一样要找皇上,而皇上不但生病,还日理万机,她再用这点小事麻烦人家,就是不懂事了。
晚上,用过饭,她和季昀松说起了此事。
季昀松道:“太后娘娘虽然想得有些多,但也不是没道理。皇上的龙颜……”
他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皇上的龙颜虽然没我好看,但架不住人家富有四海,权势滔天,一心一意想要进宫的女子不少。如果不是发生了这场灾难,只怕后宫又要选秀女了。”
“你还挺自信。”云禧在他的脸颊上掐了一把,“这脸皮明明没那么厚嘛。”
季昀松嘿嘿一笑,“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他抓住云禧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你到底要做什么?我看看能不能找别的路子。”
“我需要注射青霉素的针管和针头。”云禧她打开抽屉,取出一张纸,推给季昀松,“我画了个图,也标好了尺寸,你看看。”
季昀松趴着研究好一会儿,摇头笑道:“还真是难,在这种时候,确实只能找工部。上次,我教他们做酒Jing,大约还有点香火情,不如我明日去一趟工部吧。”
云禧起了身,“那就麻烦你了。最近感冒的人越来越多,丁婶子和小狗儿今天也有了中招的迹象,我过去看看他们,你带孩子玩一会儿。”
季昀松看看架着学步车来回溜达的小豆豆,“好,我看着他,你去吧。”
……
老王头和王有全把倒座房的两间修好了,墙已经上了泥,遮风挡雨没有问题,所以王家一家和丁婶子都搬出去了。
上房东次间也差不多弄好了,但房间大,泥墙薄,室内温度也低,不如医馆暖和。
考虑到两个孩子太小,云禧索性继续在医馆糊弄着,上房只做白天带孩子用。
云禧戴上口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