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野沉默的接过忱星递过来的东西,转身朝里头走去,甚至连门都忘了关,明显有些神思不属。
看着他的状态如此之差,忱星不免觉得心疼,却不知怎么才能帮到他,盯着他孤独的背影看了好几秒钟,才不舍地替他关上了房门。
迟野呆呆的站在温热的水流下,整个人的灵魂都是恍惚的,心绪更是混乱不堪,脑海里像放电影一般,一幕幕闪过旧日往事。
小的时候,父母都很忙,出差是家常便饭。即便偶尔不出差了,他也一样好几天都见不到忙得脚不沾地的父母。
但在他的记忆中,无论父母有多忙有多累,每次她们挤出时间抽空陪伴他时,哪怕很匆忙,一家人都是开开心心的。
后来,她们住进了别墅,母亲也放弃了自己的事业,专心在家照顾他。
母亲可以天天陪在他身边,那段时间,他高兴的做梦都会笑醒。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的工作变得越发繁忙。哪怕是同住一个屋檐下,他见到父亲的次数也变得屈指可数。
渐渐地,那个家里仿佛就只剩下他和母亲两个人。
尽管,父亲每次出现,都会给他买很多很多好玩的、新奇的、贵重的东西,可他却再也看不到父亲和母亲像他小时候那般有说不完的话,和不知笑点在哪里的欢声笑语。
她们越是在他面前演得相敬如宾,他就越是能感觉的到父母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紧张了,甚至从原来的恋人,变得越来越像两个陌生人,可他总天真的以为,只要没有人去戳破这层窗户纸,她们就还是令人羡慕的幸福的一家三口。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忽然响起一阵急促而克制的敲门声,紧接着,忱星低沉的声音隔着朦胧的水雾传来,“迟野,你洗好了吗?我叫了外卖,已经送到了。”
迟野恍若大梦初醒,脸上晶莹的水珠不知是眼泪还是水流。
忱星皱着眉头,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敲门,迟野一个人在里面已经待了半个多小时了,真的很让人担心。就在这时,哗啦啦的水流声忽然停了,忱星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卫生间的门开了,迟野就像一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rou,沉默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他的头发还是shi漉漉的,担心他感冒了,忱星下意识提议说:“我先帮你把头发吹干。”
然而,迟野似乎并未听到他说了什么,趿着拖鞋,走向了沙发,呆呆在坐在那里出神。
忱星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从柜子里取出吹风机,走到迟野身后。
他先用柔软的吸水毛巾擦干了迟野头发上的水珠,然后打开吹风机,仔细调好温度,修长的手指穿插在他顺滑的发丝之间,像侍弄这世间最珍贵的乐器一般,忱星显得格外温柔和耐心。
他本心无杂念,但渐渐地,他就意识到吹头发这件事是多么亲密的举动。
看着迟野柔软的发丝缠绕在自己指尖,被温暖的风吹拂着,忱星有些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
在迟野最伤心难过的时候,他心里竟然还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忱星觉得很不应该,在心中暗骂了自己两句,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平复心情,强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迟野一直沉浸在纷杂的思绪里,难以抽离,但不知是房间里暖气太足,再加上吹风机不断吹着热风的缘故,他渐渐感觉心底某个地方有种异样的感觉在隐隐躁动。
“忱,可以了。”就在忱星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时,迟野忽然抬手按住了他拨弄发丝的那只手,一贯清亮的声音此刻却有些沙哑。
见他的头发差不多干了,忱星便收起了吹风机,将送来的外卖从餐桌挪到茶几上。
“喏,你喜欢的海鲜蔬菜粥。”忱星将热腾腾的粥递到了迟野面前。
一连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中间有两餐饭都没怎么吃好,忱星按着迟野的口味,叫了不少他爱吃的。
但迟野根本吃不下去,他沉默的摇了摇头。
“多少吃一点儿,好不好?”忱星皱着眉头,眼底藏着关心,语气温柔的像是在哄小朋友。
迟野不想让朋友担心,但他真的毫无胃口,哑声道:“忱,我想去睡觉。”
忱星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便没有再勉强他,带着他去了房间,床上的被褥都是他刚刚收拾好的。
看着迟野乖乖躺下,闭上了眼睛,忱星犹豫了片刻,声音有些紧绷:“今晚,让我留在这里陪你,好吗?”
迟野觉得自己现在很混乱,想一个人呆着,但他心里又不免觉得难过和委屈,想到方才在出租车上,有那么一个人愿意陪着自己,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说,只要陪在他身边,他就会觉得在这个世界上,自己不是一个人,心里也跟着好受了一些。
迟野淡淡的“嗯”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忱星,认真的说道:“忱,谢谢你。”
忱星被他纯澈的目光看得心跳蓦然漏了一拍,其实,他和迟野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大部分时间还是通过网络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