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陈钧山登时不说话了,下意识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明白顾承烨为何要单独强调这一点,而他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选择相信他们,是不是信错了。
沈颂不免有些无语,偏头嗔了顾承烨一眼。
顾承烨微微收敛了一些不合时宜的小情绪,一本正经的分析说:“你既然喜欢沈熹,那她与我的婚约作废,而我们之间也并没有你想象中的什么青梅竹马的情谊,你难道不是应该很高兴?”
陈钧山一噎,正如顾承烨所言,她们两人对彼此没有那个心思,甚至连从小定下的婚约也换人了,他是应该高兴。但他心里很清楚,顾承烨才是沈熹门当户对的第一选择,而他永远也配不上她。
看他一脸黯然神伤的样子,沈颂大概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一直以来,他的感性和理性在拼命拉扯,所以才会有这么矛盾的情绪。
“既然你讨厌我们的事已经成了过去时,也就不必再纠结那么多。”沈颂及时终止了这个话题,冷淡的扬了扬嘴角,直截了当的点破了他的来意,“现在,让我们来说一说,你对我们改观之后,就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们。这可不是一般的信任,所以,你接下来还有什么话要说?”
事到如今,陈钧山也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他像是慷慨赴义一般,拧着眉说:“我知道不管我接下来说什么,都会显得我很无耻。但现在,除了你们,我已经没有任何其他人可以信任了。”
这个幸运的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孩子,每一天都在努力而倔强的活着。但这一刻,为了心里惦记的那个人,他抛弃了一贯要强的性格,语气里带了几分央求的意味,“我不敢奢求什么,只是想知道她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过得开不开心。”
沈颂向来不喜欢管别人的闲事,尤其是陈钧山与他并没有什么过深的交情,而沈熹与他之间的关系更是微妙而诡异。
但现在,当他看着陈钧山眼底压抑的期待,实在无法将“她坐着轮椅,Jing神状态非常不好。”这样令人难以承受的实话说出口。
默了片刻,沈颂向自己妥协了。
“我和她不熟,甚至没说过一句话。”他微微蹙着眉头,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你说的那些,我回答不了你。”
闻言,陈钧山眼底微弱的亮光瞬间黯淡了下去,仿佛连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但如果你有什么东西需要我转交给她,我可以帮你这个忙。”沈颂平静的将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毕。
陈钧山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激动的眼泪不受控地涌了上来,刹那间浸shi了眼眶。
陈钧山这种性格的人,会把什么事都看得特别认真。沈颂可不想继续待在这里,听他热泪盈眶的感谢,话一说完,就倏地站起身来,看向一旁的顾承烨,催他离开,“热闹看够了吗?看够了,还不赶紧回去上课。”
说完,沈颂率先朝门口走去,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顾承烨阔步跟上他的步伐,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原来,被人郑重其事的感谢,他居然会觉得难为情。
此时,还没下课,教室外头一个人都没有。
“现在进去,会影响老师即兴发挥。”顾承烨找了个继续在外面闲逛的理由,“走吧,陪我去买瓶水。”
“逃课上瘾是吗?”沈颂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跟他一起下了楼。
顾承烨一本正经的否认说:“上瘾的不是逃课。”
而是,和你一起逃课。
见他话说一半不说了,沈颂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顾承烨没有继续说下去,故意摆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反问说:“你刚还说要对我负责,现在只是让你陪我去买瓶水,你都不乐意。”
“?”沈颂满脸问号,“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对你负责。”
顾承烨一脸认真,“你没有否认,不就是承认了。”
沈颂没脾气了,皮笑rou不笑的问:“顾大少爷,你一向都是这么胡搅蛮缠的吗?”
“那要分对谁。”顾承烨微微一笑,“对你,是的。”
沈颂呵呵干笑两声:“福气太大,受不住。”
“你这分明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顾承烨轻笑一声,强行换了个话题,“好了,不逗你了。既然你打算跟沈熹打交道,需不需要我给你讲讲我跟她以前的事。”
“你要讲,就讲她的事。我为什么要听你和她的事。”沈颂莫名有一丝不爽,反问说:“而且,你刚不是说,你跟她没什么青梅竹马的情谊么,那你又有什么好讲的。”
顾承烨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自然是因为没什么青梅竹马的情谊,所以才更要讲得一清二楚。”
沈颂:“......”
这什么混账逻辑。
*
当天下午,陈钧山交给了沈颂一封信,再三叮嘱他一定要将信亲自交到沈熹手里。
沈颂看着自找的麻烦,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