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颂听出了他话里的勉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迟野却仿佛被他那冷静理智、洞若观火的目光烫到了,整个人忽然变得有些慌乱,自问自答说:“对了,你明天打算做什么?哦,我差点儿忘了,你肯定要去参加烨总的生日宴。那岂不是就剩我一个人在家看书了,顾承烨简直不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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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颂回到沈家大院时已经很晚了,一进门,就看到秦谦然目光不善的盯着自己。
“你看看现在几点钟了,你一个高中生,周五晚上不早早回家,跑到哪里鬼混去了。”他以一种长辈的口吻居高临下的质问沈颂,“你是不是忘了这里是沈家,沈家有沈家的规矩,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待的地方。”
沈颂没说话,一步一步朝他走去,脸上Yin沉沉的表情在昏黄夜灯的映照下,莫名有些骇人。
秦谦然只觉后脊无端窜起一股凉意,下意识就想往后退,但一想到沈颂什么都还没做,他就退缩了,岂不是很没面子,当即努力挺直腰杆儿,不可一世的盯着沈颂。
“你说得对。”沈颂慢条斯理的走到他面前,凉薄的神色犹如冷血恶魔一般,不屑一顾的沉声说道:“沈家的规矩,我从来没放在眼里。”
“你!”秦谦然震惊了,虽然他早已打心底认定沈颂不服管教,现在的乖巧都是装出来的,但他从没想过他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如此直白的将心底的真话讲出来。
“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沈颂嘲讽似的笑了笑,“沈家的规矩,与你这个姓秦的又有什么关系。”
秦谦然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当即暴跳如雷,“你说什么!”
沈颂不理会他的无能狂怒,径自从他身旁走过。
“你、你站住!”秦谦然霍然转身,死死地盯着沈颂大步离开的背影,眼睛红的像是要滴血。
“秦少爷,老夫人已经休息了。”侯在远处的佣人,赶忙快步上前,压低声音提醒他。
秦谦然被迫噤了声,咬牙切齿的对佣人说:“你去告诉他,老夫人明天一早要见他。”
“是,秦少爷。”佣人恭谨的应声。
“以后不准叫我秦少爷!”秦谦然像极了炸毛的野兽,逮谁咬谁。
“哈?”佣人一愣。
“叫我少爷。”气呼呼的丢下这么一句,秦谦然愤愤地回房去了,“明天,我就要让他知道知道沈家到底谁作主!”
回到自己房间,沈颂例行公事一般,将那张朱砂写就的恐吓信放入抽屉,去洗漱了。
翌日一早,他卡着点下了楼。
楼下客厅,沈家的人都已经到齐了,老夫人居于主位,沈弘庆夫妇在旁正襟危坐。
冯玉梦,沈弘诚法律上的妻子,并没有出现在客厅。
自从那日见过一次之后,她就一直在有意无意的躲着沈颂,而老夫人似乎也默许了她的行为。
至于秦谦然,他昨天下午一放学就来了沈家。此刻小孩子撒娇似的凑在老夫人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余光扫过沈颂时,脸上全都是幸灾乐祸。
果然,老夫人一见到沈颂,就沉声说了句,“就等你了。”
沈颂垂下眼帘,小声解释说:“昨晚没休息好,起晚了。”
老夫人冷哼一声,“都来好几天了,还没适应。”
沈颂摇摇头,一脸无辜的说道:“昨晚,我一回到家,表弟就等在客厅严词质问我。我就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才会惹得表弟不待见。想着想着就一晚上都没睡好。”
秦谦然目瞪口呆的看着沈颂,他怎么都没想到,老夫人还没责问他,他竟敢主动将事情抖落出来,似乎还怪在了自己头上。
秦谦然气愤至极,率先逼问说:“那你倒是说说看,你都在外面干了什么好事,才会那么晚回家。而我好心提醒你沈家的规矩,你又是怎么回我的,你居然说你从来都没把沈家的规矩放在眼里。”
显然,秦谦然早已向老夫人打过小报告了。他此言一出,老夫人便目光Yin沉的盯着沈颂,等着看他如何辩解。
然而,沈颂并不辩解,只低声回答说:“我昨晚和顾承烨一起去图书馆了。如果老夫人不相信的话,可以打电话问他。”
“你说你昨晚和顾家那小子待在一起?”老夫人的关注点果然落在了这件事上,脸色也没那么难看了。
沈颂沉默地点了点头。心道:关键时刻,顾承烨还算好用。
老夫人一改往日的严厉作风,和颜悦色的说:“听说顾家那小子学习成绩一直不错,你有什么不会的,就多问问他。”
见状,秦谦然有些急了,“nainai,他可是当着我的面说,从不把——”
“你别插嘴。”老夫人冷脸呵斥他。
她也许还并不完全了解新来的这位,但她却非常清楚自己这个外孙是什么性格,他不喜欢沈颂,那他说的话可信度就十分有限。
秦谦然一噎,一张春风得意的笑脸当即就垮了,背过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