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干了不少混账事,导致住在这一片的村民叫苦不迭。百姓们去官府报案,官府却说管不了这些山匪,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小兵说的这些事儿,让顾荆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冷,仿佛周身笼着一层寒意。
他眸中闪过凛冽杀意,面无表情道。
“你先带路。”
楚莹莹在一旁,偷偷看着狗蛋的神色变化,心中浮现了几丝好奇,和浅浅的震撼。
狗蛋这会儿看着,和她从前捡到的断腿童养夫,一点儿也不一样了。
她到现在,还能想起来,那时捡到狗蛋时,对方的狼狈模样。
一副病弱美强惨的样子,特别能让人看了,心中生出怜惜,然后想好好待他。
就是这样的美少年,如今竟然长成了战场上的一尊修罗杀神。
先前楚莹莹还觉得,别人兴许是在夸张。
还觉得是那乌国的人太蠢了,所以敌不过狗蛋。
可这会儿,亲眼瞧着自己熟识的童养夫,顷刻之间气势大变,那凛冽杀气,连她看了都有几分胆寒。
楚莹莹终于有了几丝震撼——原来,狗蛋在外头,是真的很厉害的呀?
所以平时和自己在一块儿的时候,狗蛋是一直在让着自个儿吗?
想到这一点,楚莹莹心中又复杂了几分。
*
远处的土匪窝里,一群刚回来不久的山匪们,正高兴地喝酒吃rou,好不快活。
其中一人长着络腮胡,似是有些醉了,拍着桌子狂妄道。
“咱哥儿几个,如今就在这占山为王,也过过快活日子。”
有人听了他这话,皱了皱眉。
“那是造反。”
拍桌子的络腮胡,却不以为意,酒意上头,更狂妄了几分。
“天高皇帝远,就咱们哥几个说说这话,还有谁能知道?我就不信,如此偏僻的地方,还能招来皇帝和太子不成?”
谁都知道,如今皇帝久病,这两年身子好了一些,勉强能处理政事了,但根本不会离开皇宫。
而那太子呢,也忙于在前线边境,和乌国打仗厮杀。
约莫这些日子,太子就要班师回朝了罢,打了胜仗,乌国要派使者来求和呢,哪来的功夫去管他们这些小啰啰?
这些山贼心中想的很美,好一阵吃酒喝rou,畅想着美好的将来,就连日后国号是什么,都想好了。
吃了一半,却有人似是忽然想起什么,扭头往柴房走了两步,看见那一排,都被绑着双手的村民,他皱了皱眉。
“这不是还有人吗?谁把他们抓到这地方的?”
刚才他们说的这些话,若是传了出去,就是杀头的大罪。
先前落草为寇,也不过是想混个温饱罢了,谁想真的和皇朝作对。
还在喝酒吃rou的其余几个山匪,走了过来,瞧了一眼,柴房里关着的人,不屑一顾道。
“这些人跑不了。”
他们既然占据了这座山头,总要有人干活种地。这些村民,就是带回来,日后给他们干活的人。
裴香儿正在这群被抓的人中间,除了她之外,这些人里,竟然还有一个沈清。
裴香儿在听见,这些山匪谈到太子皇帝的时候,心中就一激灵,立刻想到了还在村里头没走的那群将士。
山匪们压根不知道,死到临头了。
对于自己被抓到山匪窝里,裴香儿倒不是如何害怕,毕竟罗鸣这个傻大个心系她的安危。
傻大个瞧见她不见了,一定会很快的来救她,
莫名的,裴香儿对罗鸣,就是有这股自信。
只要能拖一段时间,他们很快就能得救。
相比裴香儿,一旁的沈清眼神死寂,整个人瞧着都没什么Jing气神。
他和前几日穿着大红衣裳,迎娶新娘子时的意气风发,简直判若两人。
他似乎对于自己落到了山匪手中,并没有什么反应。
等山匪们重新坐下来吃饭喝酒了,裴香儿悄悄挪过去,对着沈清轻声道。
“我们很快就会被救回去的。”
沈清听了她的话,垂下眼,没吭声,沉默的厉害。
裴香儿以为对方不会再说话时,秀才忽然嘶哑着嗓音,问她。
“他到底是谁?”
听了这话,裴香儿一愣。
她怔了半晌,才反应到,沈清是在问她,阿莹的表兄,到底是什么来头和身份。
对于这个同村的少年,裴香儿心里也是情绪很复杂,差一点儿,沈清就成了阿莹的夫婿。
她和阿莹玩的这么好,情同姐妹,换句话说,沈清差点是她姐夫…
造化弄人啊。
瞧见沈清这副浑浑噩噩的样子,裴香儿再想到那狗蛋的身份,也只能替对方惋惜一声。
你就是再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又有何用呢?
“我,我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