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莹。狗蛋如此好,你还不愿意原谅他吗?你原谅他罢!”
“你瞧,你手里这香囊,定是时时拿在手中把玩,日日贴身带着,才会褪色的如此厉害。它边上都磨破了,你还不给人家赶紧再绣一个?”
“天哪,这样一想,他千里迢迢赶回来想见你,却瞧见你嫁给了沈清。他看到你穿着嫁衣坐在花轿里头的时候,心该有多疼啊。”
裴香儿说起这些的时候,一脸真情实感,抓紧了楚莹莹的衣袖。
只要是大令的百姓,这两年对于太子的好感都到达了顶峰。
谁都知道,太子带着前线的一帮将士打了胜仗,而今乌国正派使者来求和呢。
这可是过去三十年里,从未有过的事儿,可谓是扬眉吐气,威风凛凛。
裴香儿抓着小伙伴的手,兴奋地摇着晃着。
楚莹莹却整个人都陷入了怔愣,颇有些目瞪口呆。
“你…你先前不还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不能轻易原谅狗蛋吗?你还劝我要和沈清好好过日子,这你都忘了?”
少女百思不得,只觉得小伙伴主意变得太快了,那么快就反戈相向,一下令人措手不及。
裴香儿抿着唇,白皙的脸上,那几颗雀斑格外可爱。
“话可不能这么说,此一时彼一时。先前不是不知道狗蛋为何不告而别吗?人家也不是去潇洒快活的呀,他上阵杀敌,还不是为了万千百姓,为了你?”
“打了胜仗,身上的伤都没养好,就带着人匆匆过来抢亲,甚至还没班师回朝。这可真是,把你当成眼珠子疼了。”
裴香儿一脸认真,对着身旁娇美的少女说教。
“阿莹,咱们可不兴做那磨盘里的窟窿,有眼无珠。”
楚莹莹人都傻了。
狗蛋到底是一味什么药?怎么人人都说好?
*
裴香儿走后,楚莹莹有些心乱如麻。
她一个人踱到了后院,掏出了香囊,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摇头。
丑。好丑。
这实在是一个丑东西,怎么看都看不顺眼,她都有些想不通,堂堂太子什么好东西得不到?
就这么一个丑丑的香囊,竟然也随身带在身上两年,还真不怕别人笑话。
这么丑的东西,还是早早销毁了罢。
楚莹莹不太爱想,让自己觉得麻烦的事。
狗蛋归来这事儿,也被包括在此类中,所以她压根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
太子是狗蛋怎么了,难道她就一定要嫁给人家吗?
本来从前,她看中狗蛋,也只是想让人家当童养夫罢了,又不是她想去当太子后宫中当一个微不足道的侍妾。
爹娘把她娇养到这么大,可不是让她去当侍妾,作践自己的。
没错,到了这会儿,少女心中也想得很明白了。
甭管狗蛋是怎么想的,反正他俩没可能。
她不过就是一个村姑,侥幸生的有些貌美,有几分姿容罢了,家中也无权无势。
若真和狗蛋在一起,还不知道会被别人贬低成什么样呢。多半人家都要说,鸡窝里飞不出凤凰,说她一个村姑也想攀龙附凤。
嗤。她才不兴这些东西呢。
带着这股狠劲儿,少女点燃了火折子,负气的把香囊扔了进去。
瞧着褪了色的丑东西着了火,一点点被烧掉,楚莹莹心中都畅快了几分。
她站起来拍了拍手,瞅着这堆灰烬,只觉得浑身枷锁尽去,整个人都轻松快活了几分。
少女笑yinyin的转过身来,脸上梨涡明媚,却见身后不知何时,悄悄站了一道挺拔的身影。
大令的太子,就这么负手站在她身前。
他个头高,肩膀也宽阔,不发一言站在那时,像是一座山。
少女头一次觉得,狗蛋好高大,目光也沉沉的,瞧得人心里慌乱。
到底是做了背着人的事,楚莹莹心虚,她条件反射后退了两步,一颗心咚咚直跳,脸也红了几分。
“你…你怎么不声不响的…”
少女说话结巴,杏眼不安的眨了眨。
不知道狗蛋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竟连半点动静都没发出。他来了多久?可有看到她在做什么?
顾荆抿着唇,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垂着,鼻梁高挺,一张脸弧度分明。
“我来瞧我的未婚妻。”
清俊的男子说话时,声音清冷动听,和从前清朗的少年音色,又有了些许区别,略有些低沉。
楚莹莹听在耳中,却只觉得心虚,竟是一时没顾得上对方在说什么,也没出口否认未婚妻三个字。
两人一阵无声的对视,少女揪着小白手,慌乱的绞了绞。
静默中,还是太子先开口。
“莹莹,我的香囊。”
楚莹莹眼皮一跳,抿着唇,只装着聋了,啥都没听到。
——什么香囊,她不知道,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