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与清儿无夫妻缘分,不如就做兄妹罢,今日这婚事不成,也是命数,老天注定如此。咱们有缘,往后便做母女,你看如何?”
“我收你做义女,是个名头罢了。我只想叫清儿死心,他往后的路还长着,不该只耽于这桩未成的婚事。”
方才沈清去了楚家院子后,就失魂落魄的回来了。
王氏瞧出儿子不死心,怕往后他再闹出什么事情,索性就用雷霆手段,断了儿子的所有念想。
王氏半生如那浮萍,在风雨中飘零。
孤儿寡母相依为命,过了这十几年,她早已认命,知道有些事不该去争,她怕惹麻烦。
村里头传的沸沸扬扬,说今日劫亲的那男子,正是莹莹先前那远房的表兄。
那男子在军中地位不轻,前呼后拥,带着万千兵马,一看就是个贵人,满身煞气,如何能得罪?
而清儿只是个空有秀才名头的读书人,便是和同龄的那些少年相比,力气都小了几分。
大约是因为自己在怀他的时候,身子骨不太好,又中了毒,导致清儿出生以后,总是生病,长大了一些,才稍微好些,但身体依然孱弱。
王氏不想儿子为了一个姑娘,和旁人闹的头破血流。
她只盼着儿子平平安安的过这一辈子,再娶个普通却体贴人的姑娘。
楚莹莹怎么也没想到,王氏会和她说这番话。
她正犹豫间,王氏扯着她袖子,就要下跪。
楚莹莹骇了一跳,忙躲开,又掺着王氏站起来,一叠声道。
“我我答应就是了,王大娘,您别这样。”
王氏见她答应,脸上绽开了一抹笑容,甚至褪了手上的一个镯子,塞到楚莹莹手里。
“这镯子,本是今日成亲,想送予你的,如今我从婆婆变成了义母,再送你,道理也是一样,你拿着。”
王氏用力握了握楚莹莹的手。
少女看着王氏那双期待的眼睛,推辞不过,心中万分复杂,只能默默收下了这镯子。
“那…沈清他还好么?”她嗫嚅着开口。
夫妻变兄妹,怎么听怎么荒谬,怪怪的。
王氏脸上笑意不减。
“人这一辈子,有什么坎儿过不去呢。清儿他会好的。”
屋里头的沈清,似是听到了动静,他踉跄走了出来。
瞧见楚莹莹就站在屋中,他脸上露出喜色,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阿莹!”
王氏却将楚莹莹拉到身后,笑容不变,看着儿子道。
“清儿,我已将莹莹认作义女,往后,她便是你妹妹了,你是做兄长的,切不要欺负她…也不要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
她话中有话。
说完这话,王氏看了一眼楚莹莹,眸中有哀求之色。
少女受到暗示,抿了抿唇,才犹豫着开口,对那秀才唤了一声:义兄。
沈秀才身形踉跄,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屋中清丽少女的眸光,满是不敢置信,又惊又痛。
娘为何要如此待他?
他明明说过他不介意,今日发生的事情。他不介意!
只要能同阿莹好,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娘明明知道他心里想要什么,为何要如此待他?为何偏偏要收阿莹做义女?
王氏转过脸,避开了儿子的目光,只用手拍了拍楚莹莹手背,温声道。
“莹莹快回去罢,你爹娘在家见不到你,是要着急的。”
听着这委婉的逐客令,楚莹莹抿着唇走了。
她一走,沈秀才立即追了过来。
“阿莹!阿莹!”
楚莹莹走到了门口,正看到太子站在不远处,黑眸沉沉的看着自己。
想到了方才,王氏同自己说的那些话。
她抿着唇,低着头,对追过来的秀才轻轻喊了一声。
“义兄…我要回去了。”
沈秀才脸色苍白,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
顾荆缓步走了过来,默默站到少女身侧,牵起了少女纤细手腕,轻声道。
“走罢,我们回家。”
沈秀才将两人亲昵的举动,看在眸中,眼神更是暗淡了几分。
*
一走出沈家院子,楚莹莹就气呼呼甩开了狗蛋的手。
“你为何偏要跟着我?”
从前她怎么没看出来,狗蛋这么狗!
两人走到了一处没什么人的草垛子旁,少女气恼的恨不得再把狗蛋打一顿。
然而顾荆却显得比路边流浪的狗子更可怜,他垂着黑眸,声音微哑。
“我是你童养夫。”
从前少年从来没说过这个话,如今从战场上厮杀了几年回来,倒是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承认这个身份。
楚莹莹气得一个倒仰,跺了跺脚吼他。
“你是谁童养夫呀?我可没说过这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