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楚莹莹自小就顺风顺水,幼时还拿了太师父相面书,自个儿研究了自己的掌纹,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她命忒好!要啥有啥,夫君也称心如意的那种。
如今想想,和沈清成亲,大体上还真是啥都有了,夫君也听话。可不就是称心如意嘛。
可这会儿!竟然遇到了土匪来劫亲?
不不不,这怎么会是她的命呢。
楚莹莹又震撼又忧伤,小脸都是委屈。就在这时,她忽然察觉花轿又被抬了起来,继续往前走了…
这是?没事了?
少女这么想着,心里一松。
只是,这念头才浮现片刻,她又觉出了不对,怎么没有唢呐喇叭的声音了?
就连鞭炮声都没了。
而且这抬轿的速度,比起先前似乎快了不少,仿佛换了一波轿夫,健步如飞。
花轿又再次停下,楚莹莹心里不安极了,实在没忍住,她悄悄把红盖头卷起了一点点,然后青葱手指捏着右边的一点布帘子,慢慢掀开。
外头竟然是一片荒郊野岭!不是村口那条路了!
楚莹莹骇得不轻,心口咚咚咚狂跳起来,小粉拳攥得紧紧。
——土匪把她劫走了?
——沈清呢?咋不拦?
这么一想,少女心都碎了。
呜呜呜呜呜,她捏着衣角,哭得伤心极了。
前头好不容易相中了一个童养夫,她各种温柔小意的养着人家,什么蛋都给狗蛋吃。
结果断腿的童养夫,养好了身子就拍拍屁股走了,虽说后头送来了金银财宝,可到底是辜负了她楚莹莹的一腔情意。
后来她终于想通了,把那狗蛋忘了,想着嫁给沈清也不错。结果!
她的命怎么那么苦哇,还没嫁人又被山匪劫了。
楚莹莹悲从中来,自己扯掉了红盖头,可不便宜山贼做她夫君,自个儿泪汪汪的哭了出来。
她眼泪大颗往下掉,头一次那么伤心。
红盖头变成了红帕子,被她抓在小手里,擦着脸上的泪。
这模样说不清的可怜,花轿里好好一个闭月羞花的倾城美人,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粉腮上都是泪珠子。
花轿外头终于有了动静。
那个布帘子被掀开,掀它的那只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楚莹莹哭声一顿,看着这只手,一时怀疑是沈清的。
因为它太秀气了,根本就不像是土匪头子能长出来的手。叫人很难相信这只手的主人,会去做土匪。
可这不会是沈清的手…
少女辨认了片刻,已然确定。因为沈清常年干粗活,读书之余,也会做一些家里的活计。指腹还有手背,没有这么光滑。
楚莹莹怔了片刻,拿着红盖头用力冲着那只手一抽。像只张牙舞爪的小nai猫发怒了,喵呜喵呜的不许人靠近。
“走开!”
瞧着花轿里的美人nai凶nai凶的,那手怔了怔,默默缩了回去,布帘子重新放了下来。
刚才抬着轿子一起过来的将士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向来冷峻,有着帝王之相的太子,脱掉了那一身盔甲,只露出了一身锦衣。
然后眼睁睁的在他们面前,变成了一个风采卓然又气质翩翩的卓然美男子。
仿佛是要去见心上人,太子怕自己的模样太过难看,就在花轿外头迅速的整了整。
而后才慢慢踱到花轿旁…
而今战场上的修罗杀神,看着就像个京城富贵人家里出来的世家公子了。
虽然俊逸风流,浑身上下却再无半点在军营边境里带着的冷冽杀气。
“莹莹…”
坐拥万千兵马的太子,隔着一道布帘子,放柔了声音开口。
顿了顿,他默默撩开布帘,脑袋探进去,看着里头泪流满面的美人,小心翼翼哄她道。
“…我是狗蛋啊。”语气卑微。
噗嗤,花轿外的大小将士和士兵,笑得脸抽筋。
就连那两个默默跟过来的暗卫,看到这一幕,也乐得捧腹大笑,躲在草丛后头,打滚跺脚,像两只花果山的猴子,乐得吱吱乱叫。
哎呀,开心!今儿实在是开心!少主不愧是少主,总算是赶在最后一刻过来抢亲,把楚姑娘重新抢了回去。
这就好这就好,至于狗蛋这个名字,害,那是军营里的那群兄弟们不懂内情,若不这么自称,楚姑娘怕是根本就想不起来少主是谁。
“我是狗蛋”这几个字一出,花轿里的楚莹莹顿时愣住。
她脸上还挂着几串泪珠子,Jing致漂亮的五官满是泪痕,杏眼也哭得红红的。
少女就这么傻傻的看着探进了半个身子的顾荆,好一会儿没眨眼睛。
太子褪去了盔甲和头盔,露出了俊美的容颜和修长的身段。
他在边境历练的两年,到底不是白白度过。
整个人,个头比起从前,拔高了一大截,身板正,肩膀宽,那腰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