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杏眼沐浴在快活里,也亮极了。
她去了院子里,竟然没看到狗蛋在练剑。
只看到田娘。
“娘,狗蛋呢?”楚莹莹随口问了一句,以为少年要么是还在睡大觉,要么就是进后山了。
田娘没说话,这是朝着女儿投去了同情的一瞥。
楚莹莹被那眼神看的浑身一激灵,觉得不太妙。
“阿娘,你怎么这么看我?”
田娘收回目光,只做不知状开口:“没什么。我醒来也没见到狗蛋,你去他房里看看罢。”
唉。很不忍心。
莹莹这些日子里的开心,做不得假,每日都欢欢喜喜的,像是要过节。
田娘自己也是尝过情这滋味的,只是她运气好,最终还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成了家。
而莹莹…
田娘心不在焉的看着女儿的背影,有些担忧。
没一会儿,楚莹莹手里拿着一张字条,还有一块玉佩,从顾荆房里噔噔噔跑了过来。
“娘!阿娘!”少女声音有些焦急。
田娘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你咋咋呼呼什么?”
楚莹莹白着小脸跑过来,挥动字条:“狗蛋怎么不见了?”
厢房里的一切,干净整洁,像是没有人住过一般。
只有桌上,留着这样一张纸,写着“等我”。
可是不是说好了,会一起过年,过完年了才会回去吗?
为何走得这么急?为何连一个字都没当面和自己说?
为何昨夜他们去后山看阿十小白的时候,狗蛋只字不提?还表现的像是要和她在这里待到地老天荒一般?还哄她说,要等到来日大婚…
楚莹莹看到人没了,先是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拿着字条去找娘了。
可站在娘亲面前,瞧着娘脸上欲言又止的神情,她忽然就懂了。
跑了。
——她的童养夫不告而别,跑了。
她捡回来Jing心养着的断腿童养夫,那个曾经中了毒,还变成了个小哑巴的美强惨少年,在她打定主意,会和他一起过日子的时候,跑了。
而今想着这些,少女抿着唇,眼泪都差点掉出来,被惹到想哭。
楚莹莹举着字条的小手,缓缓垂了下来,变得软绵绵的没力气。
小脸上是浓浓失落和伤心。
她对他那么好,他怎么可以这样子,竟然不声不响走了。
狗蛋没良心。
呜呜呜呜呜,少女实在没忍住,跑到后山,越想越难过,抱着红狐狸阿十哭了一场。
…
楚行这两日总是问田娘:“莹莹怎么样了?”
往常他从私塾回来,女儿总叽叽喳喳在院子里的闹腾,像个Jing力旺盛从来不知道累的鸟儿,从东头飞到西头。男儿家都没她这么有生气。
然而这几日,却不见莹莹的身影。
就连中午他在学堂用膳,都是田娘给他送过来的。
这让老父亲很是不习惯,极其担忧楚莹莹。
田娘就摇摇头叹气:“哎。要有这一关的,随她去静静罢。”
从前莹莹的性子太过跳脱,经过这个事儿,兴许做事会思虑周全一些。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呢。
这个年,是楚莹莹过的最不快活的一个。
起先,少女还常常装作偶然的经过村口,翘首看着,似乎是在期待狗蛋办完家里的事情了回来。
可是一日一日的过去,狗蛋一点音信也没有,她慢慢就灰心失望了。
等到下一次飘雪的时候。
少女难过极了,她抱着小狐狸白雪,抿着唇道。
“不等了,我们再也不等他了。”
长到如今,楚莹莹头一次这样,把心都剖开来对一个少年,却被这样辜负。
还是爹娘从前说的好,找夫婿就得要那些知根知底的。这样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楚莹莹的闷闷不乐,裴香儿看在了眼里。
她常抽空来找楚莹莹说话解闷。
“莹莹,兴许你表兄是在家里有什么事儿,被绊住了…”
裴香儿其实到这会儿,依然不太清楚,阿莹的那个表兄,到底是什么来头。
按理说,这么俊的一个少年,不该这么默默无闻。
上次村寨里进了熊瞎子,阿莹的表兄夜里不声不响解决了麻烦,把整个村寨里的人都震惊了。
甭说是和杏花村的人比了,就是把隔壁村子,哪怕再隔壁的隔壁村子,拉出来一块儿比,还是比不过阿莹那表兄。
就算是射箭,那功夫也是没得说的。
谁家要是有这种射猎功夫,进山就不愁安全了。
可在那表兄来杏花村之前,竟从未听阿莹提过有这么一个人。
裴香儿也不是蠢人,稍微想了一下,她试探着问。
“是不是…你那表兄身份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