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甚至像是得到了某种释然一般。
他将菊子的骨头磨成粉和泥土掺杂在一起,制成了玩偶,看着自己的杰作,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黎曳白从噩梦中惊醒后,整个人便莫名其妙的处于一种烦躁的情绪当中。
木桐离开之后,徐卮言让悟净把黎曳白叫到了他的住处。
门并没有关,黎曳白敲了敲门走进了徐卮言的房间。
徐卮言坐在座位上,面前放着一个打开的盒子,盒子里面是一面非常漂亮的铜镜,背面朝上放着。
“先生。”黎曳白不知道徐卮言突然让她过来的原因。
“坐。”徐卮言说:“看你脸色不太好,昨晚没休息好吗?”
黎曳白道:“还好,只是做了个噩梦。”
她原本以为徐卮言并不会对她的噩梦产生兴趣,却没想到徐卮言问:“什么噩梦?”
黎曳白道:“梦到了菊子被她父亲杀害的过程。”
徐卮言看着她,没有说话,像是在等什么。
“先生,我不明白,菊子为什么没有选择复仇?”黎曳白竟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憎恶,语气中逐渐掺杂了一丝愤怒:“明明是她父亲的错,为什么偏要菊子来承担,他不仅杀了她,还将她的骨头做成人偶紧箍着她,让她一个人孤单的在人偶中逗留了几百年。”
徐卮言淡淡道:“还有吗?”
黎曳白觉得自己发泄的还不够,继续道:“菊子不但没有报仇,还守在他的身边护着他直到他老去死亡,那样的人凭什么一生顺遂,都说恶人有恶报,为什么他杀了自己的女儿,还能相安无事?后人竟然还传他是因为思念自己的女儿才制作了那个人偶,还说是菊子的怨念存留在人偶中!”
黎曳白说道这里,内心竟是无法抑制的起了杀念,如果她能看见此刻的自己,定会发现此刻在她周围翻滚着的浓重的黑雾一般的怨念已经将她深深的包裹在其中。
就在这时,徐卮言伸出手,将手搭在了她手腕处的纹身上。
随后,黎曳白便感觉有一股温暖的感觉源源不断的从徐卮言的掌心顺着她的胳膊送入了她的体内。
她愣了片刻,心中莫名烦躁的情绪逐渐冷静了下来,黎曳白发觉自己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徐卮言收回手后,黎曳白便感觉手腕处的纹身传来了炙热的疼痛感,她抬起手揉了揉手腕,道:“先生,我这是怎么了?”
她总感觉自从昨天晚上做了那个噩梦之后,整个人便有些不太对劲,心中一直莫名的处于一种烦躁的情绪当中,直到刚才,她竟无法控制那些情绪。
徐卮言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铜镜面朝前举到了她的面前。
黎曳白看着镜中的画面整个人彻底愣在了原地。
镜中她被一团浓重的黑雾包裹在其中,渐渐的,那些黑雾逐渐的形成了一张又一张的人脸,他们围在她的左右,表情狰狞,正贴在她的耳旁,嘴唇蠕动,像是正在跟她耳语着些什么。
黎曳白咽了咽口水,因为害怕,声音有些颤抖:“先生,这些都是什么?”
徐卮言道:“怨气。”
黎曳白注意到,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沉重,就像是背负了什么债一样。
“可是……”黎曳白顿了顿:“我没有做过坏事。”
徐卮言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他伸出手,将黎曳白的手握住,轻柔且缓慢的摩挲着,道:“还记得你我命格相连这件事吗?”
黎曳白茫然的点了点头,但此刻双手被徐卮言轻柔的握着,她心中的烦躁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逐渐的,变成了一些不可言说的情感。
徐卮言道:“我之所以利用纹身中的黑线将你我二人的命格紧紧牵连,为的,就是遏制住你体内的怨气。”
黎曳白满目疑问:“可是……”
徐卮言打断她:“这怨气,和徐氏一族犯下的过错有关,而它之所以进入了你的体内,是我的过错。”
黎曳白从没想过,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能留在徐卮言身边的,为此心中不禁感到了一阵难言的失落。
徐卮言的用一种近乎叹息的语气说:“你之前在镜中看到的那些鬼,他们此刻正处于你的灵魂深处,他们会利用你心中产生的邪念,恶念,贪念,逐渐将你吞噬。”
黎曳白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此刻只有徐卮言手中的温度,能带给她些许的安慰,让她不至于难以接受这突如其来的真相。
沉默了许久,黎曳白才勉强找回自己的思绪,问:“那我所谓的天赋,只是因为我体内存有怨气,Yin气过重的缘故?”
徐卮言说:“在某种程度上,因为Yin气过重,会使你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但并不全是因为这个,天赋,与你本身的命格有关。”
他松开手:“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对像今天发生这种事有个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