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你。”她嗓音哽咽,“你好了吗,伤口疼吗?有没有伤到声带,你手臂是被消音枪打的?你手还可以活动吗?医生怎么说?”
她又要拉他的手:“你先坐下说——”
周驰一把将她往怀里带。
他手臂收得紧,不顾伤口的疼痛,知道她光着脚,将她抱起来,让她双脚踩在他鞋面上。
他紧望着她,她脸颊被瓦片伤到的地方已经退了淤血,还剩一点红。他指腹摩挲着这块红印,还好,他没让她毁容,不然他会难安一辈子。
哦,他可能并没有一辈子。
他不知道生命会停止在哪里,他根本没有办法再给她什么承诺。
周驰忽然狠狠收紧了手臂,他想娶温妩,他想为她做饭,陪她上下班,陪她过每一个节日。
他忽然很渴望他就是个维修工,就住在她的对面,春夏秋冬都埋在一堆家电前,一抬头视线就能穿过马路看见对面的她。
但他不是一个维修工,他是一个缉毒警察。
他要去抓捕所有的贩毒者,这个社会上再也没有毒贩与毒品了,他的女孩才会更安全。
他摩挲着她脸颊,粗糙的指腹擦她落下来的眼泪。
他薄唇翕动,开口说:“对不起。”
他的声音好难听啊。
嘶哑又钝重,不再是那个声线磁性的周驰,开口就悦耳得像湖边洁白的天鹅在唱歌。
温妩愣住,鼻腔一酸,眼泪崩溃汹涌,她控制不住地埋在周驰脖颈里哭。
不光是因为他的声音,是因为这句对不起。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不愿接受,她手臂抱紧,想死死圈住他不让他从她眼前消失。
周驰没有阻止她,他只是继续用这么钝重又嘶哑的声音说:“小五,我要走了。”他说完忍不住喉间的疼痛猛烈地咳嗽。
温妩终于放开他,手忙脚乱跑去接温水。
她捧着水杯慌张地递给周驰。
周驰喝完还是咳,他并不适合说话。
他咳出了血,但是没有在温妩身前吐出来,他和着温水咽下去,朝她抿起一个安慰的笑。
温妩慌张地问:“你还会回来的,对不对?”
“你嗓子疼吗?咱们不说话了,你不说话了,你听着我说。”
“你的声音会恢复的对不对?”眼泪不受她控制,声音里的哽咽与自责也不受她控制,“没关系,恢复不了也没关系,只要还能说话就是好事。周驰,我们说过不说‘对不起’的。”
“没关系啊,你要去哪里你就去,我等你就是了,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周驰摇了摇头,薄唇抿起的笑这么苦涩。
他拿出手机打字,他把屏幕递给她看,他的手都在发抖,第一次开枪击毙逃亡毒贩时他都没这么颤抖过。
他说:「我们分手吧。」
手机屏幕的光照落在温妩脸颊,她的眼睛晦暗如垂危的病人,她的嘴唇颤抖又苍白。
她僵硬了好久,猛地摇头:“不分手,我会等你的,你给我平平安安地回来!”
她抱住他,埋在他胸膛里哽咽:“你都亲过我了,你哪里都看过了,你得对我负责。我就赖上你了,你说过会回来娶我的。”
温妩把手竖给周驰看:“戒指是你给我的,所以你不可以赖账不可以分手。”
她紧紧抱着他,努力抽着气想把眼泪逼回去:“我刚刚眼泪太多了,根本没看见你手机屏幕。”
“你去抓毒贩吧,去抓坏人吧,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她抱得太紧,每一句都说得坚决,周驰没见过这么犟的姑娘。
他不可能让她等下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再回来是什么时候,或者还能不能回来。
他打字,递给她看。
「小五,我没有办法答应你能再回来,也许等我回来的时候我都老了,或者残了废了。你已经见过这条路有多危险,我不能连累你。就当我们爱了一段,你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人。」
他的心脏被撕扯得痛苦,但是他不能流露出痛苦的模样。他安安静静看着她,他想让她答应不要再做无用的等待。
然而温妩揉了揉眼睛:“我眼睛花了,看不清楚。”
周驰无奈地苦笑,在下面再打出一排字。
「傻小五,能拥有你一百多天我已经很知足了。不要等我,就当这是最后一次见面,我祝福你平安快乐,你祝福我胜利凯旋,我们好好地走。」
温妩仰着脸,眼泪还是流了下来:“胜利凯旋为什么还要分手?我不同意!你别想说分就分,我没答应就是没分手。”
“你女朋友,不,未婚妻。”她把戴着戒指的那只手举起来,“你都给我承诺了,我已经是你未婚妻。你未婚妻在等你你就必须平安地回来,你还要给我办婚礼。听清楚没有?”
不等他回答,她踮起脚尖亲吻他薄唇。
她忽然像是才反应过来,他喉咙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