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咏稼摇头,只眼巴巴看向楚王。
楚王抬了下巴,冷冷道:“去何处,你与她说。”
兰蕊儿又看向她,这王表妹,声音和她长相一样,都有点儿中性啊,果然绝色都是雌雄莫辨这一款。
楚王看她,眼带威胁,兰蕊儿记起她那剑甩得飞起,赶紧缩回脑袋,让范咏稼挡了自己。
范咏稼看向那候命的丫头,笑着问:“去东二街的脆音阁可使得?”
“是。”
马车重新启程,兰蕊儿拉着她嘀咕:“你还没说,为什么不去这一家呢?”
王爷又往这头挤了些,被他们夹得紧紧的范咏稼暗自吐气,左手搭在他手上——别乱动啊!
“她家店大铺大,只一条,有些个势利,瞧不上平民百姓,我们去了,平添些不自在。脆音阁严掌柜,人十分的和善,卖的东西也是物美价廉,只店面不比这处宽敞,来往之人,也没得这般富贵。”
兰蕊儿哈了一声,提点她:“这是有背景和没背景的区别咯。刚才那一家,上面有人,不愁卖货,只管往贵里标价,反正有门路,随便都卖得动,当然就看不上穷人那几毛钱的生意。”
范咏稼叹了口气,有些沮丧,道:“只怕是的。”
梦桃偷瞄一眼王爷,见他脸色有些不好看,隔着蕊儿,瞧瞧戳了一下范咏稼后背,又使了个眼色。
范咏稼赶紧轻拍两下他,小声道:“表妹,还得劳烦你多坐一会,那一处也不远,很快便能到的。”
“无妨。”
兰蕊儿偷偷笑,小声说:“你这表妹好高冷,她订了婚没有,不会打那位吧?”
范咏稼知她是想到了《XX传》里某个专爱打夫君的姑娘,怕她说出来找扎,赶紧混弄过去:“没有没有,表妹不喜闲言碎语,我们先不说她。一会你可要买些首饰顽,横竖那头只要八千两,只不知这银票可找得散?”
兰蕊儿还是头一次摸到银票这样的古董,摇摇头,说:“去了先问一下,再决定买不买吧。”
“表妹”没自个买过家伙,又没去过这个店,没吭声。
四人里头,只梦桃多点见识,安慰道:“小姐想买什么便买什么。若是小钱,我身上带着的。若是大钱,我去钱庄换散了便是。”
范咏稼接道:“也好。”
兰蕊儿高兴地说:“上回你送了我簪子,今天我也给你挑一个。”
“表妹”突然张嘴道:“你喜欢什么挑什么,让他去府里结钱就是,往后也是如此。”
被团宠的范咏稼好感动,拍拍胸口道:“我有银子呢,我给你们买,你们喜欢什么只管挑。”
不说梦桃,就连兰蕊儿都知道她的抠门性子,又感动她仗义,笑道:“不行不行,我就要给你买,快说快说,你念念不忘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给你买。”
梦桃也眼巴巴地等着她回答。
范咏稼把前尘旧痛压下,含笑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其他人并不信,既她不肯说,等会只管悄悄问掌柜的就是。
脆音阁一到,丫头摆了马凳,服侍着她们下来。到了“表妹”这,他盯着丫头不伸手,又不好做男子状一跃而下,范咏稼转头,自个伸了手去搀他。
他这才屈尊下了车。
严掌柜仍是和气模样,虽店里有客,仍笑着招呼:“范小姐,诸位小姐,还请自在挑选,有吩咐只管唤我。”
少掌柜十分有眼力见,飞快净手,再去内室泡了清茶出来,招呼她们:“还请几位小姐先坐一坐。”
今天出门,衣服首饰全是溪边大人指定,穿得不比寻常,且王爷虽穿着低调,料子却不是寻常能买得着的。
少掌柜过去跟严掌柜耳语几句,随即端了几盘新到的Jing致玩意过来,躬身道:“这是店里新到的货,小姐们先挑挑,可有瞧得上的。”
“表妹”对首饰不感兴趣,他正盯着那严掌柜行事。
恰如范咏稼所说,这严掌柜不以身份论人。
柜面处那一位,虽周身整洁,但衣服质地和新旧,都能看出家境一般。她选定的一副简单银头面搁在一旁,这会正挑选的也只是不值钱的银三事。但严掌柜仍郑重招待,仔细介绍,丝毫没有怠慢。
“表妹”随手拿起盘中一枚镯子,问道:“要价几何?”
严掌柜虽招待着那一处,耳却听着八方,盯着少掌柜,见他报了实价,这才转回目光看向眼前的妇人。
楚王随手拿的,正是范咏稼曾心心念念的那一只,所以,她屏住呼吸,盯着他的手,见他问价过后又放了下来,刚安了心,又听他问:“这摆件呢?”
他指的是货架最上方的一个翠绿迎客松山水雕件,远远看着,那色泽,那雕工,都十分难得。
只怕是很贵吧。
严掌柜却笑着摇头道:“这件是犬子练手之作,岫岩玉所成,虽这块色泽难得,也不值几个钱。客人若有需要,这边几件是难得的好料子,大师傅雕成,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