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的一声铁门打开,何遇迈过门槛,看到徐衍站在铁门边上,他双手插在外衣口袋里,悠闲地踢着脚边的小石子。
听到动静,他侧过头,清朗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几秒钟后,脸上有了笑意。
“等很久了?”何遇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刚来,“不是说了给你发微信了,你再出门吗?”
“约会总要点诚意。”
说完,他就去牵何遇。因为一直放在口袋里,他的手比何遇的热一些,牵久了手心就有点濡shi。
小区外面就是繁华的都市。远处办公楼的灯还亮着,商场外面人头攒动,路边的小摊冒飘来一阵阵的香气。
今天是周六,气氛更加欢脱些。
路边梧桐长出了绿色的新叶,花坛的花开了,红紫相间,很是喜庆。上海冬季的肃穆感在花开之际削减了不少。
“小姑娘,栀子花买伐?”老nainai坐在小马扎上,前面摆着块蓝色的粗布,上面是各式各样的栀子花手环,“五块钱一串,老便宜的。”
“拿一串吧。”
小时候放学回家,何遇身上还没零用钱,但她喜欢这种小首饰,总要央求着他给自己买一串。后来成了习惯,每次路过,徐衍总会问她“要不要买”。她一听,眼睛都亮了,小鸡啄米似得点头。后来卖花的人少了,徐衍也去了国外,何遇每次遇到都会绕开,免得睹物思人,让自己难受。
徐衍抬起她的手腕,把栀子花环上。她手腕纤细,手环只能松松地挂在上面,他熟练地把铁丝两段拧在一起,又把尾端翻到外面,免得划到她的手。
“小伙子还会戴这个。”老nainai看他熟练,夸了一句。
“熟能生巧。”
何遇抬着手腕闻了闻,一股淡雅的清香扑面而来。她今天穿着一条白色吊带蛋糕裙,外面套了一件浅灰色的开衫,在徐衍眼里,她人比栀子花更漂亮。
回了小区,徐衍牵着她去了湖边。湖畔的垂柳飘荡着,四周的景观灯把湖面照得波光粼粼,白色的飞鸟在湖面上方盘旋。
“今天上午去医院复查了,结果不理想。”徐衍的声音比往常更为温润。
何遇没想到他会说这些,有点意外地看着他。
“你不是说,我什么都不告诉你吗?”徐衍顿了一下,侧头看向她,“那我现在都和你说。”
“要是你想说的话……”
“从前不说是怕你难过,以后我对你……”
两人相视,眼里都映着灯光。
“知无不言。”
徐衍把她搂在怀里,他想起昨天她缩在沙发上哭的时候,红着眼,挂着泪,委屈极了。她一哭,他心里就跟着难受。
“那场车祸之后,我进了icu。所幸,捡回一条命。清醒之后,医生跟我说,我的肩膀还有我的脑子,都不适合继续从事赛车这种极限运动。那时候我还抱着一丝希望,觉得通过努力,我还可以重回赛场,但事实证明,不行。我和车队的合约也到了期,车队没继续和我续约的打算。从那时候起,我的生涯算是终止了。”
徐衍说的平淡,仿佛只是在讲述人生当中一段不这么重要的经历,但何遇知道,在这平淡的背后,他定是经历了无尽的迷茫与绝望。如今,他算是放下了,或者说,他不得不放下。人想向前走,便要割舍去对从前的执念。
“再后来,我很颓废,老是把自己闷在房间,也是那个时候,我学会了抽烟。我妈看我这个样子,就跟我说,我们回去吧,回去就能见到你。”徐衍看了一眼怀里的人,继续道:“我就回来了。”
“还想听吗?”
何遇用手背擦去面颊上的眼泪,点了点头。
“回来之后,赵靳延找到我,让我去当他队员的领队。我和他说,我想再试一试,他同意了。后面我一直去俱乐部训练,可越是训练我越是觉得不可能重回赛场。测试结果,我早就料到了。所以那天,算是跟赛车好好告个别。”徐衍捧起她的脸,用手指去抹她眼角的泪珠,“要是你没这么爱哭,说不定我早和你说了。”
何遇听出来他是在开玩笑,深手打了他一下。
“遇遇。”徐衍的语气又变得正经起来,“我爱你,很爱。”
我曾颓废挫败,但有你的日子里,我看到了未来,光明敞亮。
第19章 缱绻
后面的日子,徐衍逐渐忙碌起来。三月末,徐衍带队去北京参加比赛。两个人一周没见面,但是视频、语音都没有断过。
有天中午,徐衍和赵靳延在酒店楼下吃自助。刚端着餐盘到位置,何遇的消息就来了。点开,是一张美甲的照片。她粉嫩的指甲盖上贴着一排小珍珠,灯光之下,亮闪闪的。
何遇:今天刚去做的,好不好看。
徐衍:好看。
何遇:你在干什么?
徐衍对着桌子拍了张照片。他忘记把静音打开,“咔嚓”一声,对面的赵靳延欲吃又止。
“没拍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