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瑞雅从未到过海边,尽管她一直想去看看。
从前是忙碌的妈妈,后来是忙碌的艾lun斯,她对谁都开不了撒娇的口。也许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她偶尔会使些小孩性子,但在更严肃的事情,她总是选择懂事一些。当然,除了引诱艾lun斯。
但谁说不是艾lun斯首先引诱了她?芙瑞雅一直都清楚,自己步入青春期后,艾lun斯带着女人回家做爱是存了什么心思,也明白对方终于如愿以偿时内心受到怎样的煎熬。而那个人在煎熬中一次次将腺体放进她的身体里。
有时候,芙瑞雅的脑子里会突然蹦出一些问题。比如,艾lun斯对她欲望多一点还是爱多一点?比如,她在艾lun斯眼里是夏洛特的女儿还是芙瑞雅此人?
但这些问题会在她看着艾lun斯眼睛时消失得一干二净,如果它们又回来,那么再看看那双眼睛就好了。她的眼神和她给的爱一样,令女孩心神荡漾又总安稳地落到实处。
芙瑞雅此刻这些酸酸甜甜的心思,艾lun斯自然没能想到,她仍为凯特琳的出现感到不安,而芙瑞雅这样盯着她,叫她那颗心慌不择路地要找到出口,于是她吻了芙瑞雅。
司机听见后排的动静,忍不住看一眼后视镜,一只金色眼睛饿狼般透过镜面瞪视他,他打了个哆嗦忙不迭收回视线。
下车时,艾lun斯牵起了芙瑞雅的手,她取出两人的行李箱,将芙瑞雅的那一个递到她的空手边。芙瑞雅有些吃惊艾lun斯的举动,下意识要抽回手,但被对方紧紧握住。
牵着。
就这样被牵着走进酒店,芙瑞雅小心翼翼地扫视四周,发现并没有人在看她们。前台工作人员一副目不斜视,公事公办的模样,大概对一些事已见怪不怪。芙瑞雅围绕这一些事发散思维,很快便觉两颊发起烫来。
艾lun斯出于谨慎订了两间房,但现在大大方方牵着芙瑞雅进了同一件屋子,倒是什么也不在乎的模样。芙瑞雅不知她为何有这样的转变,反倒害怕起来,主动提议自己去另一个房间,艾lun斯听了只是叫她快去洗澡,好早些出去吃晚餐。
从浴室出来时,艾lun斯正背对着芙瑞雅站在窗前,她应能看见外面的大海,即便是晚上大概也热闹非凡。但芙瑞雅看不见这些,她只看见窗玻璃上映出艾lun斯满面思绪的样子。似乎注意到芙瑞雅已经出来,艾lun斯转过身,那张脸变得与往常无异,她将手机搁在身旁的玻璃桌面上,拣上浴巾进了浴室。
芙瑞雅走到窗边盯着那部手机,抑制着想要拿起的冲动。她害怕触碰到艾lun斯的隐私,或者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但她忧心艾lun斯的情绪,而症结似乎就在这部手机里。她突然想起不久前艾lun斯接到的那个工作电话。真的是工作电话吗?
正在思想斗争,手机屏幕突然亮了,她下意识伸出手,待反应过来时已看清了消息内容。
你难道就不能放下索尔贝格博士吗??来自K
芙瑞雅愣了几秒才意识到索尔贝格博士指的是谁,除了她已故的妈妈,还有哪一位索尔贝格博士值得艾lun斯放下。那么这位K又是谁?这样熟稔的语气,仿佛已是多年好友,连备注也神秘又亲切,且这个人似乎认得妈妈,所以是艾lun斯的同事吗?是什么样的关系要叫艾lun斯放下她妈妈呢?
短短几分钟,芙瑞雅已在脑海里演了好几出戏,那些问题也一个个冒出头。艾lun斯对她欲望多一点还是爱多一点?她在艾lun斯眼里是夏洛特的女儿还是芙瑞雅此人?
她是否仍和别的人保持着较为亲密的关系?
我说过会等你,就不会再多问什么。
芙瑞雅也想起了自己不止一次给过的承诺,作为一个未成年女孩,她表现得足够体贴懂事,但实际上,她总是惴惴不安。艾lun斯给的爱确如大海一般,平静无波时令她感到安稳,但也不知不觉中将她推离海岸,波涛掀起时,她便只能在海洋中心孤独地摇晃,等着她的海将她稳稳托住。若没被接住,那么只剩下倾覆这一条路。
芙瑞雅在原地发很久的呆,没注意到艾lun斯已经站在身旁。对方的拇指和食指第二指节捏住她的下巴,她顺着那手的力道将头转过去。艾lun斯的头发shi漉漉的,一滴水珠从搭在锁骨处的头发上坠落,滑入雪白挺巧的山峦间,芙瑞雅这才注意到这个女人竟然没穿衣服。
快把衣服穿上,小心着凉。芙瑞雅欲将艾lun斯的手扒拉下来,但她手里还握着手机。
艾lun斯从芙瑞雅手里抽出手机,看见了凯特琳发给她的消息。她没有松开捏着芙瑞雅下巴,而是顺其下颌线滑至脸颊,指腹在上面轻轻摩擦。芙瑞雅以为艾lun斯会以沉默和这种安抚性的动作回避此事,但她没有。
凯特琳曾是我的战友,和你的妈妈有过几面之缘。她发这条消息,是因为杀害你妈妈的凶手从她身上夺走的一颗宝石。
艾lun斯的手顺着芙瑞雅的脸颊落在后脑勺,她稍一使力,将女孩抱在怀里,浸shi的头发扫在芙瑞雅脸上痒痒的。
过些天,克雷多会有一场珠宝展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