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垂头再次看到身上的咖啡渍,取消了脱外套的想法。
“如果热的话,可以把外套脱掉。”对面林晏殊开口。
“不热。”
林晏殊抬了下眉,别开脸片刻,又一本正经的看了回来,“江医生,你约我出来,又什么都不聊,你是单纯的觊觎我的脸?”
江宁看向林晏殊,“其实我是想感谢你对许静的帮助。”
“这个理由就很绝了。”林晏殊若有所思,低沉嗓音拖的缓慢,“许静是我们的工作,分内之事,倒也用不着江医生谢。”
那江宁就是想请他吃饭,觊觎他的脸。
“为什么会回滨城?”林晏殊突然开口,他的唇角浸着笑,右手搭在玻璃杯上,嗓音缓慢似开玩笑,“我以为你真的这辈子不会回来。”
江宁有那么片刻的空白,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她端起剩余玻璃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尽可能用轻松的语调说道,“你还记得?”
“你不记得?”林晏殊的目光锐利,似笑非笑。
“那时候太小了,不知道人生会这么长。”江宁强撑着笑了笑,说道,“有的事说变就变,当时以为一辈子都过不去的东西,其实在漫长的人生中,什么都不算。”
林晏殊端起杯子倾身碰到江宁的玻璃杯,清脆一声响,他以喝酒的架势仰头喝完了水,他笑到,“确实,什么都不算,年少的荒唐。”
对,非常荒唐。
菜很快就上来了。
林晏殊吃饭吃的很专心,他沉默着吃饭,很快就吃完起身去了洗手间。
江宁放下筷子,叫服务员过来结账。
“那位先生已经结过了。”服务员说道。
“多少钱?”
服务员面露难色,“那位先生不让告诉你,要不然你亲自问他?”
江宁等了五分钟,林晏殊才回来,“吃好了吗?吃好了走吧。”
江宁起身穿外套,“不是我请客吗?”
“下次你再请我,欠我一次。”林晏殊单手插兜,等在一边,“如果你觉得不够公平,那就请同等金额。”
江宁有种不好的预感:“多少钱?”
林晏殊扬了唇角,缓缓道,“两万六。”
江宁愣住,想折回去看菜单,他们到底吃了什么?这家餐厅算是滨城最贵的餐厅,人均也就一千左右,他们能吃两万多?他们是连人家餐具一起吃了吗?
“我包下了餐厅这个时间段。”林晏殊抬起冷冽下颌,“江医生需要看账单吗?不需要的话,账我就记下来,期待你的回请。”
难怪这家餐厅这个时间段会没有人。
两万六,林晏殊是专业碰瓷的吧?
“账单呢?”
“扔了。”林晏殊理直气壮,转身先一步走出了餐厅。
他步伐凛冽,长腿笔挺,走的倒是快,江宁拎着包也走出了餐厅。
回程依旧是江宁开车,她把车开到滨城一号正门口临时停车位上。
“这个给你。”林晏殊从后排取出月饼盒子递给江宁。
江宁连忙拒绝,“不用送我——”
“不是送,单位发的,我不吃月饼。周齐家做餐饮行业,最不缺这种节气产物。”林晏殊弯腰出了车厢,月饼放到地上去关车门,“我爸妈再婚了,他们不需要我的东西,你带走是帮我的忙。不然我也很愁,这些东西该怎么处理。”
“那我转钱给你?”江宁看着两盒不便宜的月饼。
林晏殊嗤的就笑了,挑了眉看江宁,“江医生,我缺那点月饼钱?公职人员倒卖单位福利是什么行为,知道吗?”
“那好吧,谢谢了。”江宁接过月饼,“中秋快乐。”
“嗯,中秋快乐。”林晏殊单手插兜,他点了下头,“再见。”
“再见。”
林晏殊大步走进了滨江一号的大门,江宁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往外婆家方向走去。天彻底Yin了,下午一点太阳都没有,Yin沉沉的天空压在头顶。
林晏殊的父母再婚了,他爷爷去世了,难怪他做手术的时候,等在手术室外的只有同事和朋友。
他没有家人了。
他前女友追不回来,他是不是有点孤独?江宁邀请他吃饭时,他才会笑的那么开心。
这几年林晏殊过的也不好吗?
当年分开的时候,她以为林晏殊很快就会谈恋爱,他不缺女朋友,读书时就有很多女孩追他。江宁觉得他应该过的很幸福,至少比江宁幸福。
他怎么还是单身?
林晏殊和江宁确实没有谈过恋爱,他们只是有过一个很荒唐的约定。
她是高二那年找上林晏殊,以给林晏殊做家教为交换条件,林晏殊做她的男朋友。
林晏殊的爷爷,希望林晏殊能考上大学,林晏殊在找家教,发错短信发到了江宁的手机上。
而江宁已经被校园暴力逼到了绝路,她知道那些人害怕林晏殊。前不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