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赫连珏就打点妥当,快马加鞭赶到了澜州。
天知道自己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险些忍不住洒泪,却也是三年来第一次露出笑来。
她今日恐怕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先让她缓缓,其他的事不急于一时。
赫连珏离开时,又对带他进来的下人道:“有劳回禀你们主子,在下三日后再来拜访。”
下人将这话转告给犹自惊吓不定的文阿瑶时,她险些跌倒,还来?
下人道:“主子你也没拒绝这位公子啊。”
立秋已是一个月前的事,此时天气已然转冷,可文阿瑶愣是要拿着不合时宜的团扇,一下接一下不停的扇着风,她才能冷静下来。
“不是说他找不到我的吗?”文阿瑶怒气冲冲的质问系统,沉寂了快三年的系统倒还肯理她:“我从来没说过他找不到你……”
系统停顿了片刻又道:“你行事如此招摇,大张旗鼓的去会那些求亲之人,难道不是希望他能找到你?”
“你胡说八道!”文阿瑶将团扇重重扔在地上,迫不及待的反驳:“我才没有。”
不得不说,系统就是系统,一句话就让她再次慌乱起来,连带着还有那么几分心虚之感。
她眼神呆滞的坐了下来,不禁扪心自问,她真的是想要赫连珏来找她吗?
如果不是,她为什么会觉得心虚呢?
仔细想来,她到澜州后,一开始的日子过得是挺谨慎的,也不怎么抛头露面。可当她听说四美“意外过世”后,好像便不如曾经那样小心谨慎了。
原来她是故意的!
第67章
理性来说,她并不想要这样的结果。可感性上,她却很高兴,嘴角忍不住的往上翘。
赫连珏竟如此重视她,宁愿连皇帝也不当了,也要同她在一起,封建男权社会能碰到这样一个人,简直犹如天方夜谭,文阿瑶忍不住怀疑自己在做梦。
她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切切实实的疼痛告诉她这是真的。
连她都觉得舍弃皇位实在可惜,可赫连珏也只是犹豫了一阵而已。易地而处,文阿瑶觉得自己做不出只爱美人不爱江山这种事。
说她不感动是假的,但更多的是浓浓的愁绪,自己接下来到底该如何是好。
文阿瑶三日不曾睡好,每天几乎是睁眼到天明,既忐忑又兴奋的等待着赫连珏的再次到来。
终于到了这一日,天色刚大明,下人来传话,那日求亲的公子上门了。
文阿瑶咽了口唾沫,稳了稳心神,颤着声儿道:“请他进来。”
不消片刻功夫,赫连珏便在下人的带领下信步走了进来。
他今日穿了身藏蓝色的长袍,腰上系着月白祥云纹的犀角带,黑发全部束起用一支白玉素簪固定着,虽简单却已然掩饰不住他通身的贵气。
文阿瑶默默看了他一会儿,赫连珏亦回眸凝望着她,二人许久不曾说话。
家里的下人早早就被文阿瑶支到远处,两个人这么沉默下去总不是办法,文阿瑶清咳了声,低声道:“你,怎么会来?”
赫连珏反问道:“你说呢?”
文阿瑶无语,难道要她直接问:你是来找我的吗?
“你这么跑出来,宫里怎么办?”国不可一日无君,从京城到澜州,就算快马加鞭,少说也得半个月,这半个月,谁处理国事?
赫连珏有些讽刺的笑了笑,道:“你只担心这些无用的,你怎么不担心我?”
因为你是皇帝,有无数宫人簇拥在你身边照顾你。
她是想这么说的,可看到赫连珏微微发红的眼眶,文阿瑶终是开不了这个口。
“你真狠心。”赫连珏突地靠近她,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的指责她。文阿瑶挣脱不了他的钳制,只能垂下眼睑,心虚不敢与她对视。
可她突然又想到,是他自己将文如琴带了回来,怎么反倒怪起她来了。
“你不是已经有了真正的文如琴了吗,她既救了你一命,必然是对你还有情,而你又在毫不知情时将她带了回来,与其日后被人逼着离开,我还不如提前给她让出位置来。”
赫连珏闻言,神情缓和了不少,原来她真是因为文如琴才下定决心离开。他是又喜又悲,喜她喜欢自己到了会因为别的女人而吃醋的地步,又悲她居然如此不信自己。
赫连松开手指,颓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也怪他。当年他一直想着等故宫后再遣散惠妃等人,到时候给她一个出其不意的惊喜,她定然会喜不自胜。
却忘了在那种情况下,她会多疑多思是必然的,是他自己没有看出她心里的想法。
赫连珏低低叹息了声,缓缓道:“你当我不知道成玉就是文如琴吗?”
文阿瑶惊讶,抬头看他。
赫连珏继续道:“在山谷那晚,我醒来发现你不在房内,就出去寻你,你跟她在隔壁的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那时我就知道她是文如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