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仓央错依旧在城下叫嚣,想要我开门迎战,我不应,谁知他竟将心诚公主请了出来,使她站于金军面前,令她向我开战,并同时差人将这个送给了我。”
顾飒说罢,伸手摸索着从枕下取出了一只通体皆白的玉璧。
这玉璧,心水识得,是长姐心诚一直最喜爱的,上面雕着两枝成熟地麦穗,并不是什么成色最佳的玉璧,但美就美在雕工Jing致。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这玉璧出自于夏江之手,应是夏江送于她的,所以她格外珍视。
心水握着玉璧的手渐渐发抖,不仅仅是因为长姐出现在了两军交战的战场上,更多的是仓央错的态度。
难道他就不怕她会受伤?更何况,她还有着身孕。
除此,他明知她心系自己母国,为何还要如此逼她?
他口口声声说的爱她,是真的吗?
再有,也更揪心的是,他为何要送出这一块玉璧,是不是他已经知晓了长姐与夏江之事?他妒忌了,恼羞成怒了?
一桩桩,一件件,深深落在了心水心上。
“长姐,等着我,我一定会接你回来。”心水握着玉璧,沉声道。
“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顾飒摩过她脸颊,在她耳边流连回道。
……
黑夜深沉。
金军营帐内,仓央错一壁饮着杯中酒水,一壁凝神看着在灯下给未出世孩子做衣衫的心诚。
昏黄灯光下,她明明察觉到了他紧盯着她的目光,但完全不为所动,好似她的世界里只有她和她腹中的孩儿。
他想起前几日在大军前,以弓箭向他的她,那时候他为了让她死心,硬拽着她站到了大军面前,令她代表他向顾飒宣战。
他将弓箭递给她,手把手教她如何拉弓,她领悟力特别快,几下便识得了其中关窍。
可是……不出他所料,就在他松开她的手,示意她开始时,她却陡然将弓箭对准了他。
但,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他一把从她手中将箭夺了过来,随后举手拉弓,飞射出去,再不理她。
如此变故下,她竟然还可以如此坦然地拿着南方人常用的绣花针,一针一针心无旁骛地做衣服,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仓央错想罢,“砰”一声踹翻了眼前的小凳子,三两步越过心诚,径直往大帐外走去。
帐外幽幽传来婉转低回的长笛声。
仓央错转身看了看仍坐在灯下,对他愤愤离去却无动于衷的心诚,眸光一凝,狠狠甩过衣摆,大步向那笛声而去。
长笛落地,换来女子娇滴滴的喘.息声,“大王……”
“你说你爱我?”仓央错掐住身前女子的脖子道。
“对,大王,你是苍茫草原上最烈的骄阳,是草原所有女子仰慕的对象,更是梨霜最想嫁的男人……”
冷梨霜低应一声,但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身前人打横抱起,直接往大帐而去。
落下的纱帐内,娇息连连,被掀红浪。
仓央错一壁大动,一壁垂首,一口狠狠咬在了冷梨霜颈边。
冷梨霜吃痛,别过头想躲,却一眼看到了男人凶狠的目光,并听他喊了一句,“宋心诚,你为何自始至终都不肯正视我,那夏江有什么好,值得你为他死心塌地……”
第53章 今生 无忧草
翌日, 大军营帐。
心水醒来时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了人,她摸了摸枕边,凉的。可见顾飒已经起了很久。
她略略抚额, 一丝天光从指缝间落下,这令她有一时的恍惚。
来兵营好久了,皇帝爹爹竟然都没有派人寻过她, 皇城于她似乎变成了很遥远的事情。
反而,兵营这里好似更适合她,好像她天生的,冥冥之中就是该来这里的一般, 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带着浓浓沧桑的熟悉感和宿命感。
难道有前世今生吗?
但怎么会呢?简直是无稽之谈!
可是,自己的梦境该如何解释呢?
那个梦里置自己于不顾的,义无反顾奔赴战场的年轻将军,那个让自己每一次想起都心疼得难以呼吸的人, 那个像极了顾飒的人, 他们有联系吗?
梦里那个人令自己是如此的悲伤, 她又怎么敢再经历一次?
不,不要了, 同时她断定,那个人也绝对不是现在眼前的这个顾飒。
眼前的顾飒, 会照顾她,关心她。她的一举一动, 他都明白, 甚至不用她暗示,他都能毫不费力,心领神会她的意思,知道她所求什么。
他甚至说出了, 只要她愿意,他便可以抛弃一切,家国,战场,功名,利禄,他通通可以不要。
他说,他英雄难过美人关,他只要她。
就这样一个时时、事事都将她记挂在心上,以她为重,其他皆不重要的男人,怎么可能是那个满心眼里都是家国大义,口口声声先保大家才能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