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处,太热了。”待呼吸稍稍平缓后,心水向他说道,她想要曲线救国,与他隔开些距离。
“那就不盖被子。”顾飒闻言,瞬间识得她这是在想方设法找理由逃脱,他轻笑回她,只要她在他身边,他就什么都不担心,只随她去闹腾,他陪着她就是了。
他的轻笑带着一阵风,拂过心水耳际,他越是淡定从容,她就越发羞臊,她想起前一夜她还没洗漱,于是又道:“我想去洗一洗。”
“军中夜间没有热水,想要叫水怕是有些难。而且心儿你确定这时候要叫水吗?”
“大家都知道你在我这里,这深更半夜叫人送热水进我的主将营帐,我可不保证明儿军中之人会怎么传,毕竟在京师,在王府后宅,半夜叫热水的,那都是闺房中行事后用来清理身子的……”
“停,不要再说了。”
他这人向来放肆,说话也大胆,心水连忙转身,以手挡住他双唇,不许他再说话,可谁知他竟轻松张口,一口含住了她压在他唇边的细指。
“你......”指尖酥麻,十指连心,心动全身。
他的眼睛,在黑夜里显得分外的明亮。
而她面上亦因刚刚睡醒,丝毫没有设防,所以显得极为清新单纯。
可她身上的衣衫,却因着熟睡无知,两襟微敞,春光半泄,半躺着的身子如同江南烟雨里绵延起伏的山峦,半纯半欲,却是更使人沉迷。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以掌心游离至她腰际,掌下蠢蠢欲动,是难以抑制的渴望。
她脑中顿时打了个激灵,忙将他按住,在黑夜里与他对峙。
星星之火,一落燎原。
月光幽薄,四下安宁,唯有彼此呼吸交缠的声音。
夜色靡靡,万籁俱寂,世间喧嚣杂事也皆纷纷远去,天地之间,好似就剩下了她和他二人,单纯的男和女,单纯的互相追逐的有情.人。
“心儿,我爱你,真的想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他埋首至她颈边,在她衣襟处辗转,似要继续往下。
“心儿,你要什么,这天上地下,只要你开口,无论是什么我都可以搬到你面前来,只要你开心,只要你快乐。”
他的声音,从她身前闷闷地传来。
心水突然想起教导嬷嬷的话,向男人提要求最好的时候便是在床榻上,那时候他的意志力最为薄弱。
她无心利用他,但长姐一事,确实梗在她的心底,令她不得安心,她想了想,向他说道:“顾飒,我想去瞧一瞧我长姐,也不知如今她过得怎样?”
顾飒闻言一愣,她的心思他知道,可他着实没想到她会在这种时候提出来。
那仓央错是何人?该说他是背信弃义之徒呢?
还是该说他是成大事者,只是不拘小节,比较贪心,鱼和熊掌他均想得到?美人他要,江山他也想要?可哪里会有这样的好事。
燕集之地,本就属于国朝,只是被他们以无耻的手段抢夺了过去。如今他们不仅不认,反说那本就是他们的国土,是可忍孰不可忍,当年的耻辱历历在目,原本他已经将燕集之地夺了回来,可无奈先皇昏庸,以至于到手的胜利又拱手送了回去。
黑夜中,顾飒眸光暗了暗,刀剑无眼,国朝与仓央错的交手势必会有,而一旦交手,这其中最难做的或许就是公主心诚了。
两军交战,哪里顾得上儿女情长?
若真的上了战场,最终的结果不是仓央错死,就是国朝灭亡,无论是哪一方胜利,心诚公主都得接受亲人离去之痛,纵是心诚公主不爱仓央错,但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难道真的只有怨恨吗?
听说,仓央错虽然为人凶狠野蛮,但是对心诚公主却是极好,视她为掌心娇,除了征战一事上没有对她让步,其余小事上,也基本都是听她的。
为了她,他的大帐里更是没有其他妃嫔,他只她一个女人,纵是心诚公主一直对他冷若冰霜,他却一直守着她,只要空闲也都会去陪她,甚至为了她,更着人将她原本未出嫁时的闺房临摹了下来,在金国皇都也给她造了一座一模一样的宫殿。
所以,该如何评判这一段强取豪夺的联姻?后事又该如何?男.女情事,谁又能说得清?
顾飒在静默中沉思半晌,随后缓缓说道:“还有夏江呢,我观他行事稳重端方,是个极靠谱的人,有他随我们去探那仓央错的底,你莫要担心。至于见心诚公主,以后有的是机会。”
“可是......”心水还想再说,可话音还没出口,便觉腰间一紧,是他的胳膊拦在了她腰间,她的心一下子再被提起,生怕他再做些什么。
“睡觉,困了,明日还得早起。”黑漆漆里,顾飒闷声说道,并埋首在她颈边贪婪地深嗅一口。
他青青的胡茬儿轻轻戳在她美人骨上,细细痒痒的,心水下意识想避开,可她刚刚挪动半分,他便也跟着移动半分,如此之下,她竟是丝毫没有避得了他,直到最后她索性作罢,只继续央求道:“可我实在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