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是极力地压住声音,以防被屋外的大人们听见。
江野被她推倒在床边,他的醉眼微阖,整个人顿时陷入了一片柔软中。
他低声地嘟囔了一声“糯糯”,旋即双眼闭阖,没有再说话。
林知幼蹙着秀气的眉看他,这才发现他已经陷入了梦乡。
就这样……睡着了?
林知幼愣怔地望着睡在床榻上的江野。
她抿抿自己嫣红的唇,心里不禁生出了几分嗔怒、委屈与羞赧。
所有的情绪汇在一起,最终只能化作一声轻轻的叹息。
半晌,林知幼抬起手,将床上的蓝色被褥盖在了江野的身上。
窗外的冷风呼啸,月亮的光影晕晕,仿佛夜莺在月色中尽情地嘶鸣,扰乱了林知幼的心绪。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
隔天早上。
林知幼刚踏出自己的家门,就见姜玉茹气急败坏地在巷子四处睃巡,左瞧右看。
林知幼走上前,不禁好奇地问:“干妈,你在找什么?”
“江野那个臭小子啊!”姜玉茹气得不打一处来。
今早她给江野煮了醒酒汤,督促他喝下去后,原想拴住江野,让他从自己的出租公寓那儿搬回家。
谁知那臭小子趁着她进厨房煮粥的间隙,一溜烟就跑了。
“这家伙也不是练长跑的,怎么跑得这么快!”姜玉茹叉着腰道。
殊不知,他那辆摩托车跑起路来,可谓是风驰电掣,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追得上的。
林知幼僵着嘴角,朝姜玉茹宽慰了几声。
姜玉茹摆摆手道:“算了,儿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真希望能找到个姑娘把他拴住,他这心也太野了,得找个人治治他才行。”
姜玉茹思来想去,无果。
她担心给江野找对象后,又发生之前那事儿。
她瞧见林知幼沉默不语,以为她想起了江野之前在月眉湾酒楼相亲宴上“欺负”她的事情。
但其实,林知幼一门心思都想着昨晚的事。
姜玉茹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轻声对林知幼说:“幼幼,你有空就回来看看我们,干妈给你煮排骨汤喝,我看你都瘦了。”
“好。”林知幼朝她露出浅浅的笑意。
直到将姜玉茹送回家后,林知幼的唇角才微微耷拉,叹了一口气。
她的心里仿佛坠着一颗石头,无比沉闷。
看江野这“溜之大吉”的架势,肯定将昨晚醉酒后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林知幼郁卒地想,难道喝醉酒就可以发酒疯,随便乱亲人吗?
她摸摸自己的嘴唇,昨晚的那些画面又像chao水般倒灌,瞬间涌入她的脑海里。
林知幼赶紧放下自己的手,晃了晃脑袋。
她回屋收拾好自己的包包,和林岚打了声招呼后,就径自回到体育大学归队报到去了。
这几天的时间里,林知幼无数次地想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从自己的脑海中抽离出来。
可无论她怎么做,都始终忘不了那些场景。
那一幕幕的画面,暧昧又旖旎,犹如挥之不去的迷雾萦绕在她的脑海里。
林知幼恹恹地咬了咬唇,心里生出几分不甘。
凭什么江野可以随便亲完人就跑,事后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坐在宿舍里,手里捏着鼠标,盯着电脑屏幕一动不动,胸腔里却有气血在翻涌。
思桃坐在自己的转椅上,骨碌碌地滑到林知幼的身边。
她没留意林知幼脸上的神情,兴致勃勃地说:“幼幼,江……”
“别跟我提这个字!”
林知幼一听到江野的“江”字,立马甩下这句话。
思桃愣怔了下,略显茫然地眨眨自己的杏眼,慢吞吞地说:“我是想说,学校江边的梅花开得特别好,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林知幼蔫巴巴地垂下脑袋,整个人趴到桌上。
思桃见她这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忍不住凑近她,细细地打量起林知幼。
“你这是怎么了,谁惹到你了?我帮你教训他!”
林知幼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江野硬朗清癯的五官。
那张桀骜不羁的脸上,透着几分亦正亦邪,看起来就很不好惹。
林知幼默默地想,她们可能真的没办法教训他。
她咬了咬唇,朝思桃摇摇头道:“不用了,我没事。”
思桃轻“啊”了一声,她见林知幼不愿多说,满脸都写着“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茫然地挠了挠后脑勺,只能麻利地挪动轮椅滚远了。
林知幼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书桌前,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这种满腔郁闷却无处宣泄的感觉,实在太闹心、太难受了。
她从自己的书桌柜子里,掏出了那本陪伴她多年的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