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祈阔步过去,排在妇女的背后。
刘帆和她亲切地唠着家常,没注意到她的到来,她本来也并不想听这些无聊人说的无聊话,既没营养还又长又臭,不是这家男的出轨在外边和小三新生了个儿子,场子里一掷千金,一个晚上就输掉几十万,就是那家女的nai-子真大屁股真翘。
无聊又下-流。
不过中年妇女开口的一瞬,楚祈倒是愣了下。
很熟悉。
非常熟悉。
是楚怀霞。
……
挺巧。
楚祈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的一瞬,楚怀霞倒是突然转过身来。
他们的视线撞在一块,却在下一秒又不约而同地往相同方向偏离开来,只是因为他们镜面相站,所以刚好错开。
楚怀霞没说话。
她也没说话。
不是不想说。
是找不到话说。
说什么好呢?
老妈,没有我在,你很开心吧?
真巧。
我也是。
离开你的这段时间,我终于可以呼吸。
可为什么,我这条笨拙的鱼还会溺水?
我不知道。
楚怀霞蠕了蠕苍老的唇,似乎想说点什么。
但也还是没说出口。
里边的刘帆看见她,欢快一笑。
咧着满嘴的黄牙,笑嘻嘻地说:“表妹。”
“你来啦?”
第27章 越夜越有机
楚祈勉强的笑笑,说了个嗯。
就没了下文。
他们三人之间再度陷入僵局。
楚祈以为楚怀霞买完东西就会离开。
毕竟楚怀霞应该也挺恨她的。
结果出乎意料的,楚怀霞没走。
甚至还在隔壁叫了碗鸭腿饭。
外加个卤蛋,放这边吃。
红色的棚子下只有两张张摊开的小小折叠桌,长度不过大拇指到手指伸平的三卡多一点,还很矮,楚怀霞又高又壮,吃饭时自然弯腰弯得像只虾一样。
虽然人们常说到了她这个年龄骨头都会长缩,她却没有,140斤的身体足有167高。
相比楚祈,还是高了不少。
从小她就听到楚怀霞在耳边就抱怨。
要不是因为她那个矮子爹。
她还不至于长不到一米七。
怪矮子爹。
没钱怪。
没饭吃怪。
没长高,也怪。
总之,什么都怪他就对了。
谁让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缺席。
楚祈面不改色地来到窗口,心不在焉地点了辣三丝一类的素菜,外加份猪耳朵和猪尾巴。
抽手,从车外递了口袋过去。
口袋沉甸甸的,还很眼熟。
刘帆一手就接稳。
还攥起油腻腻的两指,连带用黄牙比了个ok。
楚祈皱了皱眉。
特想问他几天没刷牙了。
一股子茅厕味儿。
楚祈往周围看了一转,里里外外的都看了,就是没发现那个人。
她不动声色地问:“那个人呢?”
“谁?”刘帆明知故问,“你爹?”
“……他又跑哪儿去了?”
“睡觉呢。”刘帆笑笑,一刀一刀地切着猪尾,刀刃锋利,几乎每一招下去都是利落的两瓣。
铛铛铛。
铛铛铛。
刀砍在菜板上的声音,很吵。
刘帆装着新的卤菜,轻描淡写道,“小祈啊你说,坐过牢的,是不是都这样啊。”
“白天不睡早上不起,偏偏一到晚上就跟这路边的老鼠一样,活跃得要死。”
“真是牛逼。”
“……”楚祈危险地眯了眯眼。
老鼠?
他说谁?
樊波涛?
就他刘帆也敢说樊波涛是老鼠?
什么傻逼玩意。
楚祈抿着下唇,拳头不自然地攥紧,双腿用力地踩着地面仿佛在碾着什么,慵懒的模样像是刚醒的野兽,桀骜扬起瘦削又锋利的下颚。
她靠近了点,只说了寥寥数语。
“傻逼。”
说完这两个字,她自己都愣了愣。
楚祈快速地往外走了点,远离那个傻逼一样的男人,生怕又多说出一个压根不像自己的字儿,刘帆拽着两边的唇角像哭一样往上提了提,泛白的舌头上拉扯出几道粘稠的浓丝,连齿间都像是在恶意地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