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还有多少事是自己不知道的呢?
楚祈甩好手后,又拿回刚才提的那份东西,哼着歌,像小朋友一样在心里暗戳戳地蹦蹦哒哒跑。
走路像在弹琴。
拨着他的心弦。
夏天可真~好~呀~
-=-=
虞泷帮忙装点好新家以后,她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拍着他的肩膀,像摸小狗一样摸摸他的脑袋,“干得不错哦小屁孩。”
这头发,手感真的一级棒。
现在的小男孩比女生还注意养发,虞泷虽然是自然卷但是头发一点都不干枯,相反,还特别软,软软乎乎的,像在捏什么粉粉糯糯的小团子,她收手回来时,五指间还全是他的洗发水味。
淡淡的。
有点妖。
虞泷的眼闪了闪,朦胧着眼,意味不明的看她。
楚祈却没发现。
虞泷舔了舔唇角,让了点身子,说过几天可以和她一块去家具店。
再买点什么。
楚祈点了点头。
虞泷站在门口,和她告别,还让她以后常来玩。
楚祈也听话地点了点头。
顺道塞给他一个苹果。
顺道说了句晚安。
虞泷温暖地,笑了笑。
热情又真心地说:“晚安。”
楚祈像条咸鱼一样倒在沙发上,掏出手机翻看起今天的基金。
她不太常买股票,毕竟那个得时刻盯着,基金倒是不用。
不过今天似乎一切都很顺利,基金挣了不少W。
不错不错。
她忍不住哼歌。
楚祈从口袋里拿出新买的毛巾,打算丢进洗衣机里全部消毒一遍。
电话倒是响了起来。
又是小屁孩?
小样,这才隔了多久。
怕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她一边嘴里哼着“青城山下白素贞”,一边跑过去接。
却被电话上的两个字恶心到。
Cao。
又是刘帆。
楚祈深吸一口气。
脑子里全是一些过分的血腥念头。
以及。
当年。
游乐园,烧烤摊,喋血。
警察局,监狱。
都有。
她最痛恨也是最不愿意想起的地方。
她接起电话。
“喂表妹。”刘帆似乎感冒了,说话鼻音很重,他一边吸着鼻涕一边给客人装着卤菜,说话老样子,流里流气的,“听说你搬家了?”
楚祈微微一愣,还是说了个“嗯”。
“搬哪儿了?”刘帆说,“要不要姐夫带你姐去看你?”
“……不用了。”
“别啊,你爸也想看你啊哈哈。”刘帆呲开那两颗被烟熏得黑黄黑黄的门牙狞笑起来,小小的卤菜摊前一个弯腰驼背的老人在忙里忙外,他穿着一件脏兮兮的白色背心,因为汗流浃背和太长时间没洗澡,所以背心看上去破破烂烂的,还有好几个洞,背微微的有点佝偻,像是压了几座大山,起都起不来。
楚祈睐眼,发狠似的撕着手上的倒刺。
微微起皮的倒刺连着新鲜的红rou,最是疼痒,那一小层皮尖锐如锥,仿若天生的刀刃,她拽着刀一个用力便使劲扯了下来,刺骨的疼痛瞬间袭来,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指甲之下,一层铁锈似的血冒了个点。
一点一点。
涌了出来。
好像一朵妖冶的红玫瑰。
喂着血,绽放在她细弱的指尖。
楚祈含着手指,没有说话。
那边的人却没有因此停下。
“你也知道,这年头做生意有多不容易,这卤水八角桂皮,猪尾巴猪舌头猪耳朵猪大肠啥啥不涨价啊……哦看看姐夫这破记性,差点忘了你是学会计的,你这会计算账肯定比我还Jing,我想我也不用多说你也应该知道姐夫和你姐现在过的有多困难了吧?”
刘帆的嘴像个机关枪,叭叭地说个不停,舌头上似是安了个算盘,他说的每一句也都要经过。
“加上啊。”他突然起了个油腻的调,在口腔里滑了一圈,又恶心地吐出来,“这工人的工资,姐夫也快撑不起了。”
刘帆一边说,一边把卤菜递给对面的客人,嘴上笑yinyin的,还不忘道声谢。
只是转脸,他便又Yin下表情。
“你也知道我可不是像你们这种做大生意开大公司了,我就和你表姐两个人就开了个小小的卤菜摊,家里上有四个老人下有五个小孩,哪里还请得起什么工人啊表妹?”
“你看……”
“行了行了,你能闭嘴吗?”楚祈不满道,“不就是要钱?你早点说不就成了?明天我去银行汇给你。”
“拐弯抹角的,装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