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田忌赛马吗?
但论实力川续断还远远算不上是“良驹”, 第二局出场的白苏子才应是三人之最才对。
这个时候派出嬴舟……是……在侮辱他们?
犬族的大统领瞬间就凌乱了。
“当——”
铜锣一声敲响, 场上的两人顷刻纵身而动。
嬴舟拍掌自手心拉出一柄厚重的偃月刀,那刀刃淬着不熄的烈火,烧得旺盛鲜活。他脚步向后一施力, 握着长柄便腾跃如风地疾驰出去。
而作为细犬,川续断是不必要近身战斗的, 他面色不改地看向快如流星般逼近的嬴舟,两指一捏,犬骨雕成的长笛当下闪现在他手中。
犬妖举笛搁在唇边,清越悠扬的旋律一起, 自他背后升腾暴涨的十道流火仿若长蛇吐信,当即密不透风地冲着少年兜头咬下。
据说犬族唤出的火焰名为“太阳真火”,上古时曾是金乌的本源之火,后因天狗食日而被大荒异兽收归己用,细犬一族伴火而生,便常自诩是天狗后裔,有仙神的传承。
但因为血脉不纯,嬴舟的火无法结印成术,他还是只能如狼族一般靠武器作战,可以幻化各类兵刃已经是这些年来苦心修炼的最高成绩了。
至少在当下的局势里,他是吃亏的。
而自小教他术法启蒙的正是青木香,嬴舟的实力有多少,她再清楚不过,站在边上免不了担心他会不会输得太惨。
小椿的瞳孔中,流淌闪烁的火光时而乍明时而乍暗,满场的火球、火龙,沾着火星的灰烬漫天纷扬,映得她整个眼眸都是琥珀的颜色,和嬴舟的竟有几分相像。
这要是换成旁人,她还不至于如此紧张。
眼看好不容易挣开了一圈火绳的束缚,一刀就要劈到川续断的身上,他那骨笛脱手而出,荧蝶似的在周身旋转,嬴舟的长柄刀正砍中了乍现的结界,发出清脆的“哐当”。
“啊!!”
小椿甚为不甘地跳了下来,“怎么会这样!”
“那叫‘火墙’。”重久神情凉凉地瞥她,“和你的盾壳差不多,这玩意儿你不是最熟悉的吗?”
小椿:“……”
她自己用时不知道,如今看嬴舟吃这招的亏,才知道绝对防御竟这般恶心!
小椿痛恨地捂脸自责:“我再也不用白栎壳了!”
重久:“倒、倒也不必……”
让结界弹开的嬴舟轻飘飘地落在丈许之外。
他鬓边浮着细小的薄汗,望向川续断时却不见懊丧之色,眼底里居然凝着一点游刃有余。
忽然,手里的长刃幻作了巨弓。
犬妖见状,立马再次筑起高墙抵御。
少年的弓竟有一人之高,他竖着砸在半空,卯足了劲拉开长弦。
金色的火流霎时随着拉弓的动作蓄力一样从八方而来,灌注于嬴舟的指尖,渐次汇成一支光华流转的羽箭。
青木香深知他这一箭的威力,若放在以往,川续断的烈火墙还真不一定防得住,但恰好不久前他刚抗过天雷,在自保术法上更近一层,是不至于那么轻易就被……
她正想着。
视线里,离弦的金色锋芒轻轻巧巧地从眼前划过,势如破竹地刺开了符咒暗闪的结界。
几乎是同一时间,满场还坐着的细犬不自觉地站起了身。
那箭矢又隐约收着力道,像拍了一掌似的在犬妖胸膛若有似无地一击,直接将对方掀翻在地。
人丛中发出微妙地一阵哗然。
青木香目瞪口呆地睁着双眼。
嬴舟居然……
“嬴舟赢了,嬴舟赢了!”
小椿当场一蹦而起,朝左右上下奔走相告。
“你看见了吗?嬴舟赢了。”她挨个挨个问旁侧的狼妖,“嬴舟刚刚赢了,他打赢了!嬴舟……”
兴高采烈地自娱自乐了半晌,小椿才隐晦地发现,周遭不知几时弥漫起僵硬的氛围,好像除了自己,就再没别的人喝彩了。
她直起身四顾,犬族那边的人咬牙切齿,神色怨愤,可即便是狼族这边,众人脸上也依旧充斥着不满。
“现在明白了吧?”
她走回太师椅时,重久不咸不淡地出声风凉道:“嬴舟一旦上场,等同于他自认站在了狼族这一边,势必会使得整个犬族对他心存芥蒂;而他把三个名额全数占尽,作为好战的灰狼族,也同样觉得他自视过高。
“到头来其实两方都讨不到好,反而把自个儿推进风口浪尖。”
小椿表情五味杂陈,终于不忍心地抬起头,“他就不能不上场吗?”
“当然不行。”二表哥的语气一派理所应然,“这是你的事情。”
“而我们充其量只是一群外人,他有什么理由不上去?就算是为了你,也应该去。”
不过连打三局,实属冒险之举……索性,他若半途倒下,还能再换人顶上。
重久言罢,刻意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