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的大堂并无人迹,半塌的桌面积了厚厚的灰尘,不像有人住过。
这地方大概是座客舍,二楼、三楼皆有不少房间,但从下往上看去,门无一不是紧闭着的。
嬴舟寻到了上行的木梯,燃着火光在前面引路。
一干人等一边警惕地打量周遭,一边小心翼翼紧跟其后。
脚下的木板随着接踵而至的步伐在静寂如死的夜里“吱呀吱呀”惨叫,动静无端透出些许瘆人。
“大家都小心一点。”
他拨开头顶碍事的蛛网,提醒道,“那妖怪会附身,等下说不定就会藏入我们之中。”
温蕙听他这么一说,当下咽了口唾沫。
嬴舟:“不过并非全无办法,只要神智尚且清醒,尽管四肢不能动弹,五感仍是在的。意志足够坚定的话,便能将对方逼出体内。”
两个姑娘闻言,皆受教地认真颔首。
走在他旁边的重久却拖着脚步,好整以暇地抱起双臂,视线一斜,嗓音微妙地开口:“照这么说,你被他附身的时候,亲人姑娘还是有感觉的吧?”
“……”
嬴舟刚还一本正经的脸,眼睫止不住地开始狂颤,百口莫辩地嗫嚅道,“我、我没有,我……”
他二表哥眉梢一吊,把Yin阳怪气贯彻到了极致,拿手肘捅捅他,“我说你怎么突然这么大火儿呢。
“也占到便宜了吧你?”
嬴舟:“……”
不等他开口辩解,重久已抬脚往前走远了。反正狼族夜间目力好,不要灯火照明也不打紧。
嬴舟无话可说。
盯着他地背脊良久,眼底里便有些不愉和委屈,低声自语。
“……就是因为这样才生气。”
第39章 开封(十三) [改错字]他让金银珠宝……
客栈不知荒弃了多少年, 走廊经年失修,重久又惯来没个轻重,一脚下去正好踩陷了一块木板。
那动静太突兀, 惹来温蕙一声惊叫,不由抱小椿抱得更紧了些——没办法, 这里只她一个女孩子。
“啧。”二表哥抬起腿,颇为嫌弃地甩甩鞋面沾上的木屑, 摇头感叹晦气,“倒是不挑,如此破落的地方也住得下……我说丫头, 小点儿声成不?哥的耳朵灵敏得紧, 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后者只好怯怯地躲在小椿肩下, 低首道歉。
嬴舟控着焰火侧过身, 终于发现把她带上是个麻烦。刚要提醒两句, 不经意见她俩胳膊并着胳膊,手贴着手,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妥当, 上前几步将她拉开了些许。
“对方是冲小椿来的, 你别靠那么近。”
说完,温蕙先就意味深长地高高挑眉,表情有点不言而喻。
嬴舟被她盯得不自在, 目光躲闪地补充,“我……我也别离她太近。”
于是在诡异氛围的驱使下, 三个人皆不约而同地与小椿保持了一段不小的距离,没多久她就莫名其妙被扔在了最末。
小椿:“???”
唯有游魂还不离不弃地绕着打转:“你好像被孤立咯。”
看样子是的……
楼梯口左右的客房十分密集,沿途几扇门都挂着锁,锁头锈迹斑斑, 不知屋内装有什么。
嬴舟行至第三间门前时,决定试着打开一个来瞧瞧。
他劈手成刀,对准门缝轻轻比了个下切的动作,那铜锁便犹如砍瓜切菜般,轻而易举地给一分为二。
“连风声也听不见,这里头到底藏着……”
说话间两手正把门一拉,只听“轰”的一阵响,成山的包袱、衣裙、银钱兜头落下,泄洪似的将他覆盖,那后半句顿时淹没其中。
“嬴、嬴舟!”
他让金银珠宝活埋了!
小椿看得目瞪口呆,忙跑上前去帮忙挖人。
后者的手臂从堆积的财物里扒拉出来,好容易才撑起身体得以正常呼吸,坐在地上匪夷所思地捞起一物,拿在眼前打量。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手中乃是个方形的银质饰品,沉甸甸的挺有分量,上雕一只昂首的玄gui,周身些微磨损。
温蕙撑着膝盖弯下腰来,借月光端详片刻,“啊,这不是开封府尹的官印吗?”
她说完环顾四周,给那过于壮观的场面惊得咽了口唾沫。
“难道……城内失窃的财物全都放在这里?也太多了……等等,他还没销赃?都半年了,图什么呀?”
所有细软、重物,珠宝、布匹,不分彼此地硬塞在一处,因为过于粗暴,瓷器甚至还出现了裂口。
整整一间房皆堆满了东西,不难想象,那些锁着的屋内八成也是这副光景。
几人正叹为观止地把弄着满地的物件,小椿余光里倏忽撞进一丝异样,她双目陡然睁大,朝嬴舟喊道:
“当心后面!”
随着话音落下,“哐当”的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