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树定眼一看。
顿时愣住了。
并不是她猜测的新人。
而是一位许久不见的旧人。
在长廊尽头的转角处,阿树终于看到了那人的小半张侧脸。
倾山鼻,刀锋眉,眉眼深邃,唇红齿白,堪称容色清绝。
只可惜眉目间带着难掩的Yin郁冷硬,两只肩膀略微有些高低不平,明显有一条腿无法正常直立。但后背脊骨笔直,行走时丝毫不晃荡。
像是被硬生生从神坛跌落下来的谪仙,落魄狼狈之余,仍有不可磨灭的执念在支撑着他前行。
是顾临川啊……
一袭白衣,比长廊外的落雪还要苍白冰冷,若不是衣袂飘带随着缓慢的步伐轻动,还以为是一尊白玉雕琢的玉人,被放置在了长廊一隅。
他身量极高,依稀又比记忆里少年的模样更Jing壮挺拔了些。那双往日里澄澈的圆眼,眼尾弧度微微收窄,向上拉长出一道冷冽决绝的弧度。
乍一看,竟有几分现在顾晏洲的影子。
不对——
阿树神色一凛。
如果在此时顾临川的容貌上稍作改动,眼型由充满少年感的圆稚变为成熟男人的狭长,全脸再整体消瘦几分,显现出更为明显的下颌线——
那就是如今阿树这个任务里的顾晏洲。
阿树远远望着顾顾临川。
那双逐渐凌厉无情的眼睛里,冰蓝色的瞳孔幽深晦暗,仿佛连一丝光线都无法穿透过去。
只会被牢牢锁在那一片无边无际的蓝色之中。
呼吸停了一瞬。
而就在这时,本该走过转角消失在长廊尽头的男人,缓缓折身回首,遥遥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
阿树直觉她此时阿飘的形态逃不过顾临川的眼睛,连忙试图往后再次藏进柱子里。可身后的柱子忽然变得坚硬如实体,不再可以任由她进入和穿过。
顿时僵在原地。
眼睁睁看着已经不能称呼为少年的男人,一步步向她走近。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无形中有种力量将阿树钉在原地,双腿像是灌了铅似的连抬都抬不起来,只能浑身僵硬地抬着头,呆呆的看着顾临川一步一步走近。
一步。
两步。
每走一步,顾临川的容貌都会发生些微变化。
原本明显跛脚不变的身体逐渐直立挺拔了起来,举手抬足行动流畅。身体也再抽高了几寸,面上稍显柔和的少年感愈发减退,变得更加凌厉清冽,带着让人生冷勿近的疏离之感。
他目光浅淡,眼角眉梢都是无限的冷意,甚至……显得有几分孤寂。
像是一柄即将出鞘的宝剑,瞬息之间锋芒乍现,下一秒又立刻收敛起来。潜藏着无限杀意和冷漠,沉溺于漫长岁月的等待之中。
最后一步。
他走到了阿树的面前。
此时,他的模样完全变成了阿树认知里顾晏洲的样子。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称呼眼前的男人为顾临川,还是顾晏洲。
阿树在一片惊慌之中,又有几分茫然。
男人抬起手。
宽大的袖摆在眼前落了下来,冷白色一晃而过。
阿树的下巴被一只手捏住。
她被迫顺着力道仰起头,撞进一片辽阔无垠的冰蓝色瞳孔之中。
神色恍惚见,她似乎听见男人一声叹息。
“晚晚,我终于找到你了。”
阿树张了张嘴,还没反应过来该说些什么。
忽然浑身一僵。
似乎有一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物体,顺着她的脚踝蜿蜒攀爬而上,从长长的裙底溜了进去。触感中带着冰凉的shi意,看似柔软但又坚不可摧,一寸寸爬上了小腿,甚至还没有停下的意图。
什……什么东西?!
阿树害怕的快要发抖了,努力挣扎了一下试图甩开身上的禁锢。可无论是下巴处的这只手,还是身.下裙底里看不见具体情况的东西,都牢牢的覆在她的身上,甩也甩不掉。
更甚至的是,腿上那个让她皮肤发麻的触感,似是被她抗拒的动作惹恼了,变得更加变本加厉,一圈一圈缠上她的双腿。
虽然勒的不疼,但是阿树觉得很痒。
仿佛四肢百骸的每一个触觉神经都被放大了敏.感度,全部聚集于她腿上那个物体的动作上。
尖端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指,时而轻轻从细嫩的皮肤上扫过,留下若即若离的酥.酥.麻.麻,时而又像一个小型的吸盘——阿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动作,只觉得有东西顺着小腿内测往上爬,留下一串串类似于吮.吸的行为。
一阵阵电流感从下而上,冲至头顶。
阿树快要哭出来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触.手吗?
不管是顾临川还是顾晏洲,他到底是个什么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