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冷汗从鬓角滑落,在下巴处滴落在地面。
少年隆起的脊背上堆着层层叠叠的旧伤,因为常年不见光而显得格外苍白,衬得被鞭挞的红痕更是触目惊心。
“早就知道你这贱种不会安安生生地活着,当初就应该直接掐死你,而不是让你出生,现在你是故意在报复我吗?嗯?”
“还有脸在外头耀武扬威?”
“当初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被老大排挤,丢了理事长的位置!你这个下贱的私生子!为什么就是不能安分一点!非要给我惹祸!抖什么?你在笑吗!”
“贱人!跟你妈一样下贱!”
“为什么不去死!”
“......”
嘴唇被咬破,鲜血的味道盈满口腔。
徐英哲被打得双手撑在地上,冷汗不断顺着脸颊往下流,眼中恨意越发浓重。
“说话!”
“对不起,爸爸。”
“还有呢?”
“我错了,我是垃圾,我不该给您惹麻烦,对不起。”
徐父打累了,随手把木棍丢在一旁,擦了擦汗,看也不看满背斑驳的徐英哲一眼。
而在他踏出门的一瞬间,徐英哲颓然倒地,脸颊贴在冰冷的木地板上,汗水很快在地上晕染出一个模糊的人形。
他蜷缩起来,疼得快要昏过去。
但是他没有昏。
他睁着眼,紧紧盯着眼前那面墙,似乎是想要把眼前的一切都牢牢刻在心底,片刻后,他手指缓缓收紧,骨节摩擦出咯咯的响声。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徐英哲重新穿好衣服,踉跄着从暗室走出去的时候,外头正飘着一股淡淡的饭香。
正在吃饭的一家人头顶落下温柔的橙光。
徐英哲静静看着他们,就好像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妈,那家伙一直在看我哎!”徐家小幺满脸不爽,“爸爸你没有好好教他规矩吗?”
徐父笑着盛了一碗汤,递到小幺面前安抚了几句,而徐母转头冲佣人使了个眼色,很是厌烦地扫了脸色苍白的徐英哲一眼:“干什么?知不知道你站在那很碍眼?”
“对不起,夫人,打扰您了。”徐英哲稍稍低头,牵动到后背的伤,疼得脸部肌rou都跟着一抽,“我这就走。”
徐母又狠狠瞪了主位上的徐父一眼:“这就是你带回来的好儿子,天天除了讨人嫌和惹是生非之外,别的什么都不会做,回过头来还得要我们家人给他擦屁.股,你到底什么时候把他送走?”
徐父尴尬起来:“你怎么又来了,别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个,幺儿乖,吃饭吃饭,吃完饭爸爸带你去拆生日礼物……”
关上门,隔绝所有欢声笑语,徐英哲艰难地走到床边坐下。
他目光Yin沉,盯着窗外的朦胧夜色。
恨到极点,手里玻璃杯应声而碎,扎了他满手的血。
-
第二天早上,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当时就知道自己是发烧了。
伤在后背,没人帮忙处理,他就这么硬扛了一夜。但留在家里休息是绝对不可能的,他艰难地洗漱过后,换上新校服,被司机送到了学校去。
他没去上课,而是躲进了休息室,刚推开门,就听到了一阵舒缓悠扬的钢琴声。
崔栋贤竟然也在。
“又挨打了?”少年修长的手指缓缓从琴键上移开转过头,很是关心地看着门口脸色苍白,颧骨处却飘着病态殷红的徐英哲。
徐英哲也没看他:“不关你的事。”
崔栋贤皱眉,看着他一路踉跄着趴到沙发上:“英哲,你这样迟早会被他活活打死的。”
“说了不关你的事!”徐英哲不耐烦。
于是崔栋贤沉默了许久。
上课铃已经打响,走廊外变得很安静,他闭了闭眼,长长呼出一口气:“难道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想报复回去吗?”
“报复?说得轻巧,我又能做什么?”
崔栋贤走到沙发旁边坐下,温柔地帮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眼眸低垂,浅色的瞳孔中莫名带着一股子悲悯的色彩:“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
徐英哲没搭腔,只是瞥他一眼,却感觉他忽然抬手,把温热的掌心贴在自己后背上,顿时被疼得眼皮一抽。
“很疼吗?”崔栋贤笑容一如往常般温和,“不如,我先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徐英哲盯着他的脸,总觉得他今天看起来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了:“什么秘密。”
崔栋贤说:“你知道洪在哲这个人吗?”
徐英哲皱眉,明显对这个名字很陌生。
崔栋贤平静道:“A班的洪善美,认识吗?”
“......”
徐英哲眼皮一跳,隐约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便侧了侧身,听他继续往下说。
“洪在哲就是洪善美的父亲,同时,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