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嫣用手抚过那夹板下面的凹槽,也是那箱子的内瓤,起身道,“太子殿下,走吧。”
林海嫣将手中宝剑还给萧见黎,萧见黎俯身见剑锋上有几丝尘屑,用食指朝着剑锋上轻轻一弹,“铿噌”一声,尘屑顿时落下。
“太子殿下和太傅不再看看吗?”
林海嫣笑道,“明日殿试,本官还得回去安排,至于太子殿下……”林海嫣这时才反应过来,她还没询问过萧见黎的意见。
谁知,萧见黎直接答道,“孤随太傅离去。”
林海嫣转身,正好对上萧见黎的目光,他的目光澄澈而又透亮,有种莫名的真挚之感。
走出相府许久后,萧见黎唤住林海嫣,“太傅,那马车可有问题?”
“太子殿下觉得呢?”
林海嫣凝眉道,“往日以来,微臣心中所有的疑虑,今日都得以解答。”
萧见黎含笑道,“既然都已经了然于心,太傅为何仍旧不喜形于色?”
“一天时间,对于微臣来说,有些短了。”
“兴许是天时地利……人和?”萧见黎凑近,在林海嫣耳畔轻笑道,“太傅既然全明白了,可否告诉孤?”
林海嫣退后几步,躲开萧见黎,又加紧步伐走向皇宫。
“微臣现在得要告知陛下。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一切都是微臣一人猜想,还需要陛下明示。”
萧见黎歪着脑袋说道,“太傅!按我们的关系,有什么不可说的?好歹孤陪你走了一趟又一趟,到现在连个准话儿也没有,反而还给孤卖关子?”
林海嫣噗嗤一声笑出来,“小气?微臣再小气也没有殿下小气吧?我们什么关系?”林海嫣见萧见黎疑惑,又解释道,“当初殿下探寻落蝶阁时,死活不说把消息透露给微臣。还是台路送给殿下一幅画,才肯透露一点儿东西给我们的。”
“那不是以前吗?”
林海嫣问道,“以前和现在,有什么不同吗?”
有什么不同?
那简直是大有不同!
林海嫣的话几近没把萧见黎气得半死,但看到林海嫣说得格外认真,又忍下心中的火气。
“有什么不同?”萧见黎决心给林海嫣一条一条细数,“其一,你在落蝶阁时,孤通知王雪澜和台路过来;其二,因为你要解救袁清邪,我们一起被困密洞一夜;其三,太ye池边你因为对蒜蓉过敏、晕倒后……”
他现在为何一股脑数了这么例子?证明他是救世主?还是想告诫她——她亏欠他?以后是要还的?
林海嫣打断萧见黎,“那微臣也来给殿下算算——这第一桩,当初你为了打听落蝶阁的情况,不顾微臣的性命、将微臣作饵。这第二桩,微臣无偿为殿下开小灶。这第三桩,就是太子殿下那张会试的卷子……”
“所以说,我们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和以前能一样吗?”
林海嫣淡然道,“有什么不一样吗?既然你我都说了这么多,不就相互抵平了?”
萧见黎一度怀疑林海嫣的理解能力,但林海嫣怎么可能听不懂?分明是装傻充愣罢了。
林海嫣话音未落,只见萧见黎突然转身,正视林海嫣的侧脸,“林太傅!那你说说,现在我们的关系是什么?难不成现在还是朝廷死敌吗?”
朝廷死敌?那自然是不是的。
林海嫣本以为他们的关系已经缓和,死对头终于有望变成相安无事的路人。但今日,林海嫣对自己的想法又有了动摇。
望着萧见黎凌厉的目光,林海嫣讪讪答道,“微臣怎么可能有这个能耐当太子殿下的死对头?微臣自然是太子殿下的下属,虽说不直接听命您,但这尊卑之分……微臣还是知道的。”
“你现在没那个能耐,和孤对着干?等以后长能耐了,就想继续当孤的死对头?怎么?当孤的死对头,就这么让人上瘾?”
林海嫣矢口否认道,“太子殿下怎么能这么说呢?”虽然嘴上这么说了,但林海嫣真心觉得这个太子殿下的脑子有点儿……问题,他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她都这么谦让识趣了,他怎么还要步步紧逼?
谁想当他死对头?她才没那个闲工夫呢,何必与当朝太子为敌?简直是费力不讨好。
见萧见黎蹙眉,林海嫣不禁宽慰道,“太子殿下无需忧心,只要人的心胸开阔,自然不会想那些子虚乌有的事儿。往事已矣,追忆没有意思。听微臣一句劝,直面前方,勿念往事。”
“林海嫣?”
如若林海嫣没记错的话,这是萧见黎第一次直唤她的名字。
“太子殿下请放心,微臣定会安守本分,谨遵殿下指令,断不会生逾矩之心。”
萧见黎事先想的话顿时被塞在嘴边,不知该怎么开口。
事情怎么发展成了这个样子?怎么有些不对劲?
他本想证明他们经历过这么多事,再怎么也算知己同伴,大可以畅所欲言。
怎么事到如今,变成了她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