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萧棠顿时语塞,想了半天也不知如何作答。
“但孤这人……却没有那么多耐心,若是有人想与孤为敌,孤可是没功夫与他们虚与委蛇的。”萧见黎瞅了一眼温寒漪,冷道,“回你温府吧,不然你还想作甚?”
温寒漪咬牙,长长的睫毛沾了点水珠儿,让人不禁心生怜爱,泫然欲泪哽咽道,“今日之事,若是爹爹问起来,臣女如何回答。演王殿下已经选好黄道吉日,若是臣女在此耽搁几日,误了时辰……”
面对温寒漪喋喋不休的哭诉,萧见黎抬起宽大的衣袖,挡住自己的耳朵,“随你怎么添油加醋。”
事已至此,萧棠不得已对温寒漪说道,“温姑娘,我们还是回温府吧。”
温寒漪本以为过了林海嫣这关,她便能畅通无阻。但却不料半路来了个太子程咬金,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用身份、武艺双重施压。
温寒漪脚底发软,身子微微一颤,将要摔倒在地,萧棠连忙扶住她。
“温姑娘,回吧。”萧棠咬字格外清晰。
萧棠一向少言寡语,但此番说了许多话。
听到萧棠的言语后,林海嫣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却又想不出在哪里听到过。
温寒漪只好随萧棠离去,走之前还颇为幽怨地瞧了一眼林海嫣。
林海嫣莞尔一笑,“温姑娘先回吧,此事荣后再议也未尝不可。”
“敢情太傅唱得是红脸儿?”萧见黎打趣儿道,“倒是孤本是个顶好的人,奈何此番被逼无奈、唱了白脸?”
林海嫣不解说,“殿下阻拦温寒漪的办法有千万种,何需直接往人家姑娘脑袋上射箭?”
萧见黎垂首仔细复拢衣袖,“能用武力一招解决的事儿,反倒用嘴舌说个不停,岂不太费事?”
“林太傅有舌战群儒的本事,孤可没有。言语劝解,未必能有武艺施压有用。不是吗?孤的太傅?”萧见黎故意将最后几个字说重,大有挑衅之态。
“太子殿下抬举微臣了,微臣可教不出殿下这样的……”林海嫣顿了顿,继而补充道,“天才。”
萧见黎听后顿时笑出声来,“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孤今日能得太傅夸赞,甚好甚好。”
林海嫣只好赔笑应和道,“太子殿下本就是天纵英才,若是殿下无事,微臣先告退了。”
“孤也还有事儿,太傅不妨猜猜……孤有何事?”
林海嫣礼貌性地答道,“微臣不知。”
萧见黎突然凑近了几分林海嫣,兴致盎然地看着林海嫣,继而用手指摸着自己的嘴唇打量她,“太傅为何总做出这般无趣的姿态?太傅猜猜吧,万一猜准了呢?”
“微臣本就是无趣之人,况且若是微臣猜到了,能有奖赏吗?”
萧见黎意味深长地摆首道,“非也非也,孤总觉得,太傅的心眼儿多着了,只是用无趣二字伪装自己罢了。”萧见黎见林海嫣漠然,又说道,“至于奖赏,太傅说说,你想要什么奖赏?”
林海嫣的神色稍带不屑,“太子殿下上次承诺对我奖赏都还没给微臣呢。”
上次?
那不就是会试吗?
“孤不知太傅想要什么,故而没有行动。此番太傅既然提及,不妨说说,你都想要些什么?”
“微臣累了,想回府休息。”林海嫣看着萧见黎一副不可置信地表情,又解释道,“太子殿下没听错,这就是微臣想要的,不知殿下能给吗?”
变相来说,林海嫣现在下了逐客令。
萧见黎的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太傅若是累了,便去休息吧。孤欠太傅一个赏赐,这事儿,孤不会忘了。”
眼见林海嫣转身而去,萧见黎又忙说道,“林太傅,你家恩师已从泰州出发,前往京城了。至于泰州□□,父皇已然下令罢黜泰州知令等六人。”
“此前会试答案,正如太傅所料,并无缺漏。”
林海嫣听后,含笑道,“微臣心想,殿下势必也料到了。只是微臣在事情尚未分明之前,判下会试,在旁人眼中为兵行险招。”
萧见黎嘴角一勾,“但在孤眼中,太傅这是运筹帷幄。若是没有把握的事儿,相信太傅很难做。”
林海嫣的心猛然一颤,不得不说,萧见黎看人很准。“微臣授命自陛下,自然不可妄自行事,自当三思而后行。”
林海嫣离开城门口,并未回府休息,而是径直来到海文报馆。
之前请了个小厮,乃是尚书府的家丁,又是王雪澜推荐而来,可谓是王雪澜值得信耐的心腹。
“老板,小的名叫发财,以后您就叫小的发财就是。”
发财头裹一个灰色包巾,约莫二十五、六岁,耳垂比常人大些,鼻翼宽大、嘴唇窄厚,看起来就是有福之人。
林海嫣问,“你的名字是发财?”
发财颔首道,“小的本姓牛,单字一个室。进入尚书府后,小姐嫌弃小的名字不雅,故而给小的改名为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