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头和自己一样红色的头发,也一样有些不好打理,披在身后像一团蓬松的棉花, 女子穿着米色的风衣, 衣料挺括棱角分明, 似乎在和谁通话的样子。
“是的, ”景光也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沙罗,他蹲下身握住了阳太的肩膀, “她就是你的姐姐,这一点确凿无疑。”
远处的晨曦打在那个身影上,显得女子轮廓虚幻, 仿佛会在阳光下消散的海市蜃楼。
阳太觉得自己的手心里有汗水沁出, 他想,那就是自己的姐姐, 在他不知道的过去里一直一直保护自己的姐姐。
他原本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怪异的孤儿,除了福利院的院长以外,没有人会无私地、不求回报地帮助他……爱着他,直到他收到了来自远方的信,在信里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姐姐把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并且跟他说,他应该自己做选择。
从未一起生活过,但姐姐没有把他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冥冥之中,阳太感受到了那种名为血脉的牵引感,在姐姐的小时候是不是会和自己想一样的事?在姐姐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她又是怎么选择的?
他的姐姐在那个时候没有选择, 但是她为自己的弟弟创造了选择的机会。
然而就在他刚刚感受到这份来自血ye中的热度时,也一同知道的确实姐姐的死亡。
像是风筝第一次知道自己能在天空中自由飞翔是因为有线的牵引,就在那个时候线断了,他必须成为一只能够自己飞翔的鸟才行,阳太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告诉一直在自己身边的“大人”,他要继续姐姐未尽的事。
而现在,他又知道了,姐姐没有死去。
这真是太好了,他想。
“是的,欧洲范围内,组织已经不成气候,”沙罗在和安室透,或者说降谷零通话,“从南北意大利开始,各国的Mafia都开始行动,这就是彭格列的力量啊。要说日本的话,组织的根扎得太深了,很难一下子根除,但是没有关系,”她的面前,公式书不再是一页一页地翻开,无数纸页飞起,在空中组成了一面巨大的“屏幕”,组织成员的动作都在这张屏幕上显露无疑,“总有一天会结束的。”
“剩下的组织大部分的力量都被转移到了别处,”沙罗点了几张纸页,熟悉的脸一闪而过,“没错——就是美国。”
“我想日本公安可没有跑到别人国家去多管闲事的爱好吧。”
“当然了,我们又不是FBI。”
沙罗挂断了电话,她其实还有一些事没有告诉对方,比如贝尔摩德易容逃走,比如……琴酒。
“哇……姐姐面前的是什么,看起来好厉害。”阳太在后面看傻了眼,像是魔法一样的能力在沙罗面前施展开,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捏了捏自己的手。
“由里不是只是在打电话而已吗,”景光挠头,“她应该是在看风景吧?”
阳太猛地抬头,“你看不到吗?”
“有什么问题吗?”
“他当然看不到了,”两人面面相觑时,沙罗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这是只有替身使者能看到的东西——阳太。”
“……姐姐。”他被摸头了。
“教给你第一件事吧,”沙罗蹲下,笑着看向那张和自己有五分相似的脸,把食指竖在了嘴边,“替身使者是会相互吸引的。”
“下一场签售就要开始了,你在干什么呢沙罗,”远处传来了岸边露伴的声音,他的身影逐渐显露在众人面前,“……这家伙是?”
“我的弟弟哦!”沙罗把阳太转到自己身前,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两人相似的面庞出现在露伴面前,给了他一个不小的惊吓。
“我怎么……你弟弟看上去还挺,可爱的。”半途改口,露伴注意到了消失在门后的一个男人,“那是谁?”
“一个从事幕后工作的公职人员。”景光还不能暴露在大众面前,沙罗也就帮他打了个关子。
“你的弟弟叫什么?”挑眉,岸边露伴把目光转了回来。
阳太也看向了姐姐,他现在的名字是院长给他起的,想来不是真正的名字,那么姐姐会知道他原本的名字吗?
“飞鸟阳太,或者,”沙罗看向阳太碧绿的眸子,“星崎……苍,意味着蓝色的天空,母亲希望他能够像鸟儿一样自由地在天空中翱翔。”
沙罗勾起了唇角,紫罗兰的眼睛温暖柔和,她面向阳太问,“你想要哪一个名字呢?”
原来他的名字是这样的……阳太想,和院长为他起的名字很像,有飞鸟,蓝天,太阳。
他是被祝福着生下的孩子啊。
“那姐姐以前的名字叫什么啊……我只是问一问。”阳太揪住沙罗的衣服,小心翼翼地询问。
岸边露伴也看了过来。
“唔,现在说出来也没什么了,”沙罗试图抱起阳太,在发现自己力气不够后又不动声色地拥抱了一下,“我以前的名字,是星崎由里。”
她终究是已经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