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就坐在床头,因为裸睡的习惯,全身只有一床薄被覆盖,如果她再近一点,事情就会变得真的很危险了——床的下部凹陷,沙罗一个膝盖压了上来。
她忽然勾起了一个笑容,波本下意识皱了皱眉,这个笑容让他莫名地觉得诡异,可是就在下一秒,她就贴了上来——
“这就是那家伙的同伴么,看起来,”波本这才看清了沙罗被刘海遮挡了一部分的右眼,“你被她吃得死死的啊。”
那是鲜血一样的红色,里面还有一个“二”的汉字。
“你是谁?!”他迅速反应过来,反手拿出了枕头底下的枪,对准了“沙罗”的额头,“森下沙罗呢!她在哪?”
他的语气带上了一点激动高昂。
“kufufufu,你没有这个必要知道我是谁……”可对方却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我只是来确认一下那女人说的话在同伴身上起不起效罢了,等她醒来之后,麻烦你和她说一句。”
“就说我谢谢西西里情报小姐无私的帮助……”波本伸手,却只扶住了突然软倒的沙罗身体,温热柔软和粗糙的布料同时接触到了他的胸膛,他眼睁睁地看着沙罗眼睛闭上,那种奇特的气势消失无踪,只剩睫羽轻轻颤动。
“唔……”慢慢苏醒的沙罗一睁眼,就立刻打飞了波本手中的枪,然后一双手柔弱无骨地滑上他的锁骨、喉结,最后是动脉。
她眼底还有一丝迷雾,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翻身压在他身上。
“那个混蛋用我的身体做了什么?”她皱着眉,眼神往下移,却没有放到一个具体的目标上,好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波本不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这是被人锁住喉咙时的自然动作,无论对方是不是毫无力道地虚掩着。
“算了,”沙罗歪了歪头,垂到波本身前的发丝就这样扫过他的肌肤,“这不重要……”
你看看我们现在的情况,这是不重要的样子吗?波本忍不住在心底叹息一声。
“呐,波本,”她重新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和刚才诡异的感觉截然不同,让他心跳忍不住加速了几分,“我有几个问题要你回答。”
她的两根手指还搭在他的大动脉上,波本只能努力抑制自己的心跳,也摆出了惯常的笑容。
“啊,你尽管问吧,”他眼神瞟上对方的手,“不过是不是……”
“不行哦,毕竟这个问题的真假对我来说很重要啊。”沙罗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波本你,知道最近拿到代号的一个成员么?”她眼帘微阖,似笑非笑。
波本有些不适地动了动肩膀,却立刻被沙罗按住,他只能苦笑,“你是在说黑麦吗?”
“不是,”她紧紧盯着他的表情,像是伺机狩猎的动物,“他的代号是——”
“苏格兰。”
波本的瞳孔收缩,即使努力控制,脉搏还是有一瞬间的失速,他此刻反倒希望自己不是一个敬业的情报人员了,否则他也不会再短时间内就打探到新拿到代号的苏格兰,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诸伏景光!
而且对方和他一样是来自公安的卧底!
在回到酒店之后,沙罗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shi透的衬衫脱去,随手扔进脏衣篓,她不急着去浴室冲澡,而是先打开了公式书。
首先是看看现在意大利的情况,是否真的已经混乱到她无法预料的程度,在她看过几个小家族boss的情报页后,一不小心翻到了琴酒的动态。
那家伙最近应该没有什么大任务,除非组织里又有卧底了。
可是她却看到了一个没见过的代号,苏格兰。
出于好奇心,她打开了电脑,顺着琴酒和对方做任务的踪迹,好歹是找出了几张模糊不清的监控照片。
然而——她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愿意用自己从不出错的记忆力保证!
虽然已经有很大不同,但是她很确定,那是她幼年时的玩伴,寄宿在东京亲戚家的诸伏景光!
她也一下子想起了她在调查波本时熟悉的街道,那不就是诸伏景光寄宿家庭所在的街道吗。
当时她年纪太小,还不明白各种街道地区之间的关系,所以没有记住名称。父母在国外忙碌时,就会把她送去那个喜欢小孩的家庭安置一个半天什么的,等到了时间,就会有保姆和司机来把她接回空荡荡的家中。
而她那时候比起外出玩耍,更愿意待在书房里拿着书本一点点看,所以只有这位“景光哥哥”身负重任时,才会把这个内向的小女孩带出去散个步。
这个时间往往是孩子们都疯玩结束,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他回到家之后,趁着天色未晚,把这位一表八千里的妹妹一路护送到她家大人来接的地方。
印象里……这个哥哥,经常笑着说,“我以后要当一个警察哦!是不是很厉害!”虽然沙罗没有什么回应,他还是会不厌其烦地找到话题聊下去,只有两人的路上因此变得热闹起来。
一时间过于久远的回忆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