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挺可爱的。茶靡大概也是这么想。
她们又说了很多。说起茶靡放弃许多好的工作机会要到远地做的公益项目,说起林寻姐将要正式上班的出版社,说起她将要做的新书的提案,说到温默的时候她们倒都是很默契地表达了对他保研这件事的无比同情。并对他可能将要在IT界与哲学界继续读博士表示了沉痛的哀悼。
……
温默学长,原来你不在的时候,气氛是这样的。我在心里止不住地发笑。
在咖啡馆惬意地消磨了一上午,顺便吃了午餐,缓过劲儿的时候林寻姐起身去付账,满脸放光地说了一声,“走!”然后留我跟茶靡在位子上面面相觑。
想到要骑自行车穿越大半个芜城去看一场电影,我和茶靡都在心里叹了好长一口气,顺便再佩服了一下未来的主编大人那永远青春洋溢的行动力。一个人订好电影票,租好自行车,制定路线,沿途串起一些可停下来赏玩的地方……听她说之所以决定去那家电影院是因为全芜城就那家的VIP厅有躺椅和毛毯……
“都要毕业了,总要疯一疯。沐米你也要毕业的,可以预先演习演习。”这是她的原话。
我和茶靡竟暂时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反驳,想象着三个人一起在VIP厅里半躺着,盖着毛毯,喝着饮料……有一种闺蜜集体去SPA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他们三个早在毕业之前就明确了未来的去处,和其他人不一样仍要在学校上课,找工作,写论文,在一起的时候觉得他们马上要从这所学校毕业的感觉也很淡。但,毕竟是毕业季。人的一生,似乎也没有多少个这样的四年。
而我多么庆幸,在你们将要离开的时候,能够执手相送,如同祝福。
第20章 短相聚,长别离。
毕业典礼那一天,温默回到了学校。高挑的个子,穿着一身黑色的学士服,一如既往轻车熟路围绕在光彩照人的林寻姐身边,宛若一道固若金汤的隔离墙。我等着他们从礼堂里出来,拿着林寻姐给的相机帮他们拍照,兴奋地就像是自己也一道从这里毕业。茶靡最后才在礼堂门口慢吞吞地出现,记得林寻姐曾说过,她向来对人群密集的地方有着本能的防卫,能逼着她来参加就不错了,甚至有一些不常能见到她的同学踱过来想与她一同合照,都被她礼貌地婉拒。也对,茶靡一直都像是把世界淡淡地抛在后面,无关冰冷,骄傲,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以热烈的方式与它建立联结。她只是愿意安静。
而就连这些时候,她也在我心里生发出无限的美好。
这一天过后,茶靡会一直待在美术教室教画,我已跟着去了两次,来学画的大都是稚嫩的孩子,也有年龄稍长的学生,他们喜欢茶靡,虽然她话很少,但他们对她有信任与景仰,也有些可爱的小孩常拿着自己的画作找茶靡看,一脸期待,这些时候茶靡总是摸摸他们的头,报之以温淡的笑,然后仔仔细细观品起他们的大作来,丝毫不见怠慢敷衍的意思。而我站在教室的角落,在帮着她收拾画具的空余自己也趁着兴趣瞎涂一些,画好之后用手机心满意足地拍下来,茶靡还笑我那表情和她教的孩子们一样的天真,我红着脸把手机收好,又珍惜地端赏着完成的画作,内心有说不出的轻盈欢喜。原来心无旁骛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是这样自由快乐。我却将这样身心舒畅的感觉,整整遗忘了二十年。
妈妈打来了电话催我回家,五天过后我也必须和茶靡告别,而我再回来的那一天,她应该已在那块非常遥远的大陆上,开始她新的生活。茶靡答应我和林寻姐要定时发E-mail回来报平安,我也告诉她如果有画了好玩的东西会拍下来发给她看,林寻姐也将我托付给了今后负责《时笙》的学妹,我也答应她新书提案的时候帮着她一起做参考。我们就这样,有条不紊地告别。平淡从容地像是有一种根本不会分离太久的确信。
茶靡。我几乎没有叫过你真正的名字。
林寻姐还笑过我的执着。只是,从你那一天在蔷薇画室,跟我分享了那支刻有“茶靡”的画笔的秘密,我便愿如此唤你。
茶靡。茶靡。
你说过这是很久以前,别人给你的名字。
是陆与吧。是他。是他不经意间给了你这个名字,你默然记下,决定用到永生。从此每一幅画的落名,你摸上去都有一种不易凋谢的温暖。你知道,是什么给了它用之不尽的生机。
我之所以能平静目送你的离去,是因为有一次林寻姐神秘地跟我说,你这次离开,是为了有一天能够真正地回来。你或许会回到你们共同的故乡,青淮,与你的母亲一同生活。她说希望那时你是真正地放下了一切。她说不下去。她哭了。
这么久以来,我虽只获得了故事边角的碎片,却始终能感受到你如今淡淡笑容背后未愈的伤痕。
它们执着地发力。并不打算轻易离开。
你说过那个人对你而言很重要。
林寻姐说你失去了他。
我不明白这样一个曾深深走入你内心的人为什么能从你的生命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