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江渡一阵错愕了,她从没把男生往家里领过,她也从没想过这么招呼别人,对方会同意,不是应该说“不了不了”吗?
都没跟外公外婆提前说,也没办法再跟魏清越说“我就是客套一下”,江渡勉强笑笑,说:“我们家面积不算大。”边说,边一脸纠结地往单元楼走去,想着开门后怎么跟外公说。
“有什么特别涵义吗?”魏清越提了下书包。
江渡抬眉:“嗯?”
他眉头微蹙:“你跟我说你家面积不大,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江渡偃旗息鼓说,想了想,补充说,“意思就是你别笑话,我听别的同学说,你们家住那种很高级的小区。”
“高级个屁,你听那些人扯淡。”魏清越说这话时,戾气就上来了,语气轻蔑。他就是头没长成的小野兽,毫无顾忌,顺着本能,在某个时刻宣泄着自己的压抑。
这弄的江渡很尴尬,她看看他,幸亏进楼道了她可以跺脚掩饰一下这份尴尬,声控灯亮了。
笃笃地敲门,她说:“外婆,是我。”
里面传来人声,门一开,外婆的笑容流动地慢起来:“宝宝,这位是……”
江渡语气做到了极致,她能装的极致:“同学,我们学校每次考第一的都是这位同学,魏清越,他送我回来的,他回家也没人做饭,我就留他在咱们家吃饭了。”
话里好几层意思,江渡不知道外婆领会了没,饭桌上,可千万别问魏清越爸爸妈妈的事。
“哦……那什么,孩子快进来。”外婆热情地招呼起来,其实,老人是非常意外的,也没闹明白为什么江渡突然被男同学送回家。
“饭差不多齐了,洗洗手,这就能吃饭。宝宝,你告诉同学在哪儿洗手。”外婆给魏清越拿了拖鞋,让他换上,转身进了厨房,不知跟正在忙的外公会说些什么。
江渡领魏清越到卫生间,她指了指,腼腆说:“这里可以洗手。”
真是每一寸空气里都弥漫着尴尬,只有魏清越不尴尬,他洗了手,抽出几张纸擦干净丢进了垃圾桶。对房子摆设稍作打量,转头坐在了饭桌前。
“你在这等等,我进去看看。”江渡快速丢下一句,也钻进了厨房。
厨房不大,一下进来三个人,显得逼仄了。
“学校门口最近有变态,所以,男同学顺便送我回来。”江渡干巴巴解释说,她无意揪着卫衣,“你们待会儿别问他父母的事,他跟他父母关系很差,只能问学习。”
外公在盛汤,笑眼瞟过来,说:“江渡现在就领男朋友回家啦?听说还是学校里的第一名。”
“外公,您说什么呢?”江渡大惊失色,急的脸通红,“人家听到会生气的。”
“怎么了,我孙女儿漂漂亮亮又懂事,正配第一名。”外公性格开朗,能开得起玩笑,江渡娇嗔瞪他一眼,说,“您再乱说,魏清越就不留我们家吃饭了。”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
外婆也瞪了老头子一眼,说:“你别跟人孩子乱扯,人是第一名,学习那么厉害怎么会早恋?我们宝宝也不是这种孩子。”
不知为什么,外婆对外公此刻的行为似乎特别不满,语气里有非常明显的不快。
这话一下敲打在江渡紧绷的神经上,她往上撸了下袖子,开始帮忙端菜。
果然,外婆说的都是最安全的话题,她打量着魏清越,一面给他夹菜,一面说:“孩子,别见外,多吃点儿都是家常菜,你们都是好同学,有空常来玩儿,江渡得向你学习,在梅中能考第一名是真聪明。”
魏清越淡淡地笑:“江渡也很聪明,语文我经常考不过她。”
“哎呀,她有点偏科,你肯定门门功课都念的好,要不然,怎么能考第一?能考第一的那都是智商高的孩子,江渡没那么聪明的。”外婆听魏清越夸江渡,很高兴,但不忘替江渡谦虚下。
外公跟魏清越聊的就很具体了,他问魏清越打算学什么专业,这个成绩,是不是可以保送清华,魏清越说:
“我出国,不打算在国内念大学。”
外公那个表情,一下变得有点微妙,他觉得,成绩这么好当然应该报效祖国,要是出国不回来报效洋鬼子去了,那国家真是白培养人才。
江渡唯恐外公讲出什么让魏清越不舒服的话来,生硬地打了个岔,对外公说:“今天的鱼汤特别鲜。”
魏清越看她一眼,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说:“我很久没吃过这么可口的饭菜了,谢谢爷爷nainai。”
外公是那种很得意自己厨艺的老头,一听魏清越这么说,来了Jing神,跟他长篇大论起做菜的门道,听得外婆在桌子底下题他一脚,娓娓说:“孩子们有几个对做菜有兴趣的,吃着好吃就行了,就你老头子话多,也不管人孩子爱听不爱听。”
外公很听外婆的劝,收敛了几分,嘴里只说着让魏清越尽管吃。
魏清越一直拈着筷子笑,又看了看江渡,女生几乎不说话,就在那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