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不用等死了,因为它来了。
与你相逢没什么特别的,那天我约了一个建华厂的男人,结果他迟到了,我就跑到网吧去打发时间。没想到,你出现了,不对,是你和她出现了。你也没什么特别的,小混混,没什么正经的,像所有爱表现的大男孩一样,看起来挺聪明实则挺傻,但这,挺可爱的。
一想到那一晚就想笑,你得用了多大的力,憋了多久的欲望才能把那里的血管能扯断啊?好吧,我不说了,你一定看到这里的时候会觉得尴尬。但是,也确实是你的尴尬反应让我觉得,这孩子对欲望还是有所隐藏的,即使你的欲望那么强烈。
于是从那会儿开始,我就想尝尝你的味道。
过小年的那一晚,我终于如愿了。我是坏女人,现在得到报应了,你是我最后一个男人,却不是我最爱的一个。所以我只能说我爱你,却不能说我最爱你,这点也请你多多见谅,因为人总有一些往事,是不能被忘记的,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要面对它们。
田晶太Jing明了,你太傻了,如果我没有得病,不是这么早的离开,一定会跟这小丫头斗上一局的,跟姐姐抢男人,起码现在她还嫩点儿。而你的这种傻,其实也是一种福,你拥有它,我也祝福你永远拥有它。
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呢?就是过年的时候你来看我,我被所有人拒绝的春节,只有你不顾一切的来到了我身边。你给我讲故事,那些冷冷暖暖的故事,你絮絮叨叨的讲,我能感觉到你在感受生命时那份甚至已经戏剧化的,深入骨血的张力。
然后,我就爱上你了。你看,热烈而又有才华的人总是那么容易的让人爱上你,但这有可能是你的祸。你又不会避祸,我死了就没人能帮你挡祸了,怎么办,只能靠你自己了。
傻小子,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具备这种能力的人啊,不多。但是这种人,会比较苦,所以我宁可你傻一点儿,这样对痛苦就不会那么敏感了。我虽然最爱的人不是你,但最惦记的人却是你。
在我走后,你多读书,多写字,多学习,这些虽然看起来很絮叨,但对你真的会很有帮助。
找机会离开你那座小城吧,给自己换个环境,去寻找生命中更多的惊喜与可能。
还有,不要,千万不要过度放纵自己,你的收放总没有尺度,在没把握明白这个尺度之前,慎重啊傻弟弟。
其它没什么了,就是,挺伤心的,很遗憾不能看着你从幼稚走向成熟那一天,见证一下被自己改变的孩子将来会有多优秀了。
哭不哭,随你吧。
我,先哭为敬,将,笑着离开。
你的林姐乐乐宝贝
55、
我在万米高空上把这封延迟八年,人事已非的信读完,哭倒是并没有哭,但眼眶有些shi润了。
那一年的初春,像一场迷乱的梦一样不停在脑海里闪回:情欲,爱恋,成长,兴奋,疲惫,茫然……
这些在后来的岁月里都曾经有过,但却从未那么密集高频的在同一个季节里出现过。
我爱过田晶,也爱过林乐乐,但都不够爱,那些不够的部分,是过于贪念她们的rou体带给我的欢娱。
欲望如此纯粹,爱成了其中的杂质。
后来我也深爱过,我知道深爱的感觉,也明白为什么即使在生命最危急的时刻,林乐乐也不肯骗我,还是要说清楚,她最爱的人不是我。
她的那个最爱是谁?我的那个最爱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些默契,只有经历过才会明白。如果我和林乐乐有一点点默契的话,就是在这样的一种时空交错中产生的。
如果这封信在我二十一岁那年被打开,只会是一地鸡毛,其所引发的一些反应我难以料想,但幸好,我在八年后打开了它,我的二十九岁撞上了她的二十七岁,让我们真正有了一次灵魂上水ru交融的默契。
我想,这也是现在已经皈依了的林乐乐所不能想象的。
一场情欲轮回,寻得了它的闭环。
56、
2014年,我客居沈阳一个人生活。
那段时间,我在实体经济的角斗场上伤痕累累,每天坐在辽沈二街一家店铺后面的小办公室里发呆,从秋到冬,又熬过了一个痛苦的春节。
正月十五,当时还在北京的女友说她不等了,像对每一个想要离开我的姑娘一样,我只有祝福没有挽留。
子夜时分,有人打电话把刚刚醉到睡的我叫醒,说单位的暖气坏了,一些怕冻的商品怕是留不住了。当我踩着积雪赶到办公室的时候,屋子靠窗的饮水机里结了整桶实心的冰,我对自己发了很大的脾气,把目力所及的所有东西砸得面目全非。
像一只即将冻毙于荒野的伤兽,感情与事业的双线失败让我觉得自己身心疲惫,痛苦不堪。
此时外面不知是谁燃放起了一束孤独的烟花,在空中稍纵即逝,那么美的花火弹指间点滴不剩。
我毫无预警地想起了林乐乐,想起了齐齐哈尔的烟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