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泷力气大,姜母洗好的衣裳,她就接过来拧干,一开始姜母还不愿意,推着让她去跟姜吉玩,但最后还是拗不过月泷。
石桥上有人叫卖菱角,姜母擦干了手,买了一斤鲜嫩嫩的菱角,笑着递给月泷:“很嫩的,吃吧。”
月泷愣了愣,接过了菱角,剥开咬了一口,清脆声在口中响起,尝起来有丝丝的甜,她笑着对姜母说:“伯母,很甜,你也尝尝。”
“好,我也尝尝。”姜母结果她剥好的菱角,看着月泷越发觉得心喜,怎么会有这么乖巧漂亮的姑娘。
晚上凉风习习,四个人搬了躺椅坐在树下,摇着蒲扇看星星,听姜父将一些山野志怪的故事。
他这故事定是每年夏天都要说一遍的,但是姜吉姜母还是听着,是不是在他卡壳的时候提上一两句。
月泷也说起了她在秘境里历练时的那几个案子,这倒引起了三人的兴趣,连连追问起故事的走向,又是不是发出感叹,
“哎呀!差点就让那个管家跑了。”
“竟然是听口音听出来守城兵和尼姑是坏人啊,幸好他们都不是本地人。”
“所以以后自己出门,也要记得防备一下太热情来帮忙的人。”
诸如此类种种,让人讲起故事来很有成就感。
夜色渐深,姜父姜母熬不住夜,进今晚休息了,树下就剩了姜吉和月泷。
菜圃里有不知名的虫鸣声,天上的月泷在院门上覆了一层霜,这是个星星稀落的夜晚。
月泷喊:“姜吉。”
“嗯?”姜吉侧头看她。
月泷凑近了姜吉,挺翘的鼻子一吸一吸的:“我闻到了。”
姜吉僵着脖子不动:“闻到了什么?”
“酒的味道。”她笃定地说,从下午姜吉打私塾回来她就闻到了。
姜吉:“啊……啊!那是私塾和我从前的授业恩师喝了几杯青梅酒。”
“伯父伯母去休息了,我们能喝点吗?”她拿手比了就一点点的姿势,显然也知道在长辈面前不能乱喝酒。
姜吉看着她这莫名调皮的模样,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青梅酒是每家都会酿的,比米酒受众更广些,女孩子也爱喝,正好他们家就酿有。
他进了屋,很快就拿出了一壶白瓷酒瓶和两个配套的杯盏。
月泷接过杯子,双手乖乖地端着让他倒酒,活脱脱的一个小酒鬼。
“嗯——!”她仰头喝尽,修长纤细的脖子在月光下更显玉白纤柔。
姜吉看着她这幅模样,有些期待地问:“怎么样?”
和绮罗香微甜的花露不同,和南离山的冷凉也不同,青梅酒是酸酸咸咸的,很清爽的味道,还蛮合她口味的。
“好喝!”月泷的眼睛亮晶晶的,在晚上也看得分外清楚,“还要!”
酒杯再一次伸到姜吉的面前,结果,最后就是一杯杯地给月泷斟酒,姜吉给自己拿的杯子完全被闲置了。
一不小心,就会喝多,但她是修仙人士,怎么会被小小的家酿青梅酒给打倒,月泷的劲头上来了。
“姜吉……”月泷很“清醒”地扒着他的脸,准确地说是眼睛,“我给你数一数有几根睫毛。”
他动也不敢动,求道:“月泷……你别闹了。”
“要数清楚的,你别怕我看不清,我晚上也能明!察!秋!毫!”
姜吉偷了个空子,后退一大步,慌慌张张地说道:“我……我……也要去休息了。”说着就快步迈回了自己的房间。
院中一时寂静了下来,月泷没趣地看着他跑了,抱起酒壶又自斟自饮起来。
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天亮了,现在大概是啄凤最安静的时候。
月无脩从玉镯里出来了,躺在一旁空着的躺椅上:“他们是把你当未来儿媳妇宠了吧。”
“媳妇儿?姜夫人很好……”月泷好似还醉着,喃喃说得牛头不对马嘴。
月无脩叹道:“她是一位好娘亲。”不像自己,只会觉得女儿是个累赘。
“姜吉什么都有,真好。”她是该放心了,可又有几分难言的失落。
从前,除了姜吉,也没人对她好了,白日里到现在,让她明白,原来一个普通而正常的家是这个模样的。
“你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呢?”月无脩不知道她跟姜吉的过往,所以不明白。
“我要看着姜吉过得好才能放心。”
月无脩:“可我看着,你好像很喜欢这里的生活,不愿离去。”
良久,月泷幽幽说道:“不错,我很喜欢,我想待在这里。和姜吉……比邻而居”好似也不错。
师父在南离冷清了几百年,他会不会也喜欢这样的生活呢。
“不如就从了姜母,给他们家做媳妇,她就成了你的娘亲……”月无脩自然看得出她在思考这份可能性。
“而且……你和你师父……终究是有违lun常。”她劝道。
到底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