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路小心谨慎,直到离开岗村。
荀萱轩回看远处的火光,一时间有些恍然。
只是一日,一个原本有百十户人家的岗庄就这么成了一座空城。
从那冲天的火光中,荀萱轩仿佛看到了无数灵魂的悲号。
「呵,这不过是他们咎由自取罢了。」
一直沉默的天道突然出了声。
荀萱轩微微一愣,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天道就像一个因长期受委屈而变得冷漠、对世界抱着很大恶意的孩子。
它将他自意识诞生以来看到的一切、被迫接受的残酷通通道出。
语气中更多的是自我放逐与抱怨。
它说,在它刚诞生时,天地自成规律,每天只需要呼风唤雨便能护住一方平衡。
但一切都在那场大迁徙后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外来者将它苦心养护的密林摧毁,又将它创造出来的妖兽捕杀,最后还捅破了他守护的这一方世界的空间结界。
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在它的身上开了一个洞。
它变得破陋不堪,因果之力也逐渐失控,这已经成为一个失控混乱、药石无医的世界。
所以现在的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的,是他们先打破了因果平衡。
‘所以,你才想要彻底破坏因果平衡,让这一方世界覆灭?’
天道沉默了许久,反问道:‘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没有。’荀萱轩摇头。
她回想原著中的情节,先前感觉到疑惑的地方瞬间变得明晰起来。
作者为了推动情节发展,粗暴的将一切分割成两个对立面。
她没有明确说明魔物与妖的区别,又将燕央措这个半妖划分为魔。
这一方世界为这样的行为补充逻辑,自成一派。
男女主在大结局的时候将燕央措灭杀,妖族覆灭。
按理说,这样的行为无疑打破了世间的平衡。
但为何平衡仍然存在?
这就无法避开燕央措身上的嗜血之术不谈了。
荀萱轩有理由相信,如此逆天的嗜血之术其实是天道赋予的、破坏世间平衡的秘术,也就是那道在她识海深处闪烁的红光。
男女主灭杀燕央措,妖族覆灭的因果漏洞被补全。
小说中的世界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形式又恢复到了新一轮的平衡。
荀萱轩想着,心里越发地不是滋味。
她又想起了小说中描述的画面:覆盖天地的红光预兆以及各地的霍乱,在燕央措身死魂飞的瞬间,消失不见。
一切回归平衡。
男女主被世人称颂为救世者。
荀萱轩苦笑一声。
这一切已经超出了她判断对与错的边界,因为他们都有错,但都有各自的苦衷和原因。
但论私心,她觉得最无辜的就是燕央措——他就像一个被人忽略个人想法的砖头,哪里需要搬哪里。
也就因此,她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抱抱他。
燕央措感受到荀萱轩的视线,回头看向她,问道:“怎么了?是哪里难不舒服?”
“没。”荀萱轩摇摇头,“我就是想……”抱抱你。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莫名的羞涩涌上心头。
“是走累了吗?”燕央措问。
荀萱轩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上来吧。”燕央措忍住想要背荀萱轩的冲动,转而抽出腰间的佩剑,让她踩上去。
少女没有迟疑,一跃站在了清霜剑上。
少年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向前掠去。
荀萱轩莫名觉得这一幕与电视剧里的玛丽苏桥段十分相像。
她脚下的飞剑就好像是那匹白马,燕央措走在前头带着她,漫步在月色下。
荀萱轩又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些傻,一时难忍竟痴痴的笑了。
识海中,红光没等来荀萱轩的回复,有些恼怒道:「你在干什么?怎么不回话?」
它的声音就像一把尖锐的刀,将荀萱轩的幻想戳破提醒着她识海里还有一个危险存在。
她急忙安抚了它几句,又尝试着在识海中牵起一缕神识将那抹微弱的红光护住。
天道诧异,它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胆大的人,竟对它动手动脚。
它一方面享受荀萱轩的按摩,又感觉自己被冒犯了。
它当即板着脸道:「你在干什么?」
荀萱轩作为一个老书虫,自然知道天道的基本设定——傲娇、脸皮又薄。
她连忙恭敬地道:“敝人没有不敬的意思,只是想孝敬您。”
此言既出,天道果然不再反抗,而是坦然地享受起来。
当然,作为一个好歹跟了燕央措几年的人,荀萱轩这么做不可能没有她的目的。
天道作为秦远大陆神一般的存在,怎么也该知道五大家获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