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房面积不大,如今已是杂草丛生,早已废弃多年,墙面上还有戚家纺织厂的标语——“踏踏实实做事,清清白白做人”,如今已是斑驳不堪。
当年谢成雄继承了戚家家业,用这个厂房做了抵押,再加上戚千里夫妇和他们的商界友人联合作保,顺利地从银行贷出了一大笔钱,开始做房地产生意。
谢成雄眼毒手快,买了不少好地皮,加上政策利好,很快房地产生意就做得风生水起,赚了不少钱,纺织厂的经营就渐渐变少了。
“这个工厂,大概就是谢成雄和我母亲认识的地方,后来他把工厂搬到了郊区,就把这块地废弃了。”
说道这儿,谢镜的声音非常平静,好像在讲别人家的事情。
苏希想起下午何nainai说的话,轻轻握住谢镜的手。
他转过身,握紧她的手,目光灼灼:“你可不能辜负我啊……”
苏希思绪纷乱,心里藏了一堆话,却不知道从哪儿说起,只能点点头,沉默不语。
*
晚上谢镜开车载她回家,说道了明天一早要去一趟法国,如果有什么工作上的事,可以找他新招的那个秘书帮着做。
苏希想起上次娄丽丽说他带新秘书一起出差的事:“这次谢总不带你的李秘书一起出差了吗?”
谢镜听她语气里有些不自在,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小心思,将车停到路边,侧过脸问:“吃醋了?”
苏希连连否认,让他赶紧继续开车。
谢镜可不依,本来苏希意志就不坚定,他现在身份未明,只能自证清白:“你怕是还没见过李乐园吧?”
这个新秘书来了公司之后就跟谢镜出差,之后也不知道坐哪儿去了,加上苏希的工作也忙,倒是真没见过她。
“你放心,我可洁身自好得很,不会做任何影响我‘清誉’的事情。这个李乐园是个男人,性取向也正常。”谢镜看她脸上一脸愕然的样子,憋住了没笑,“我这次是要参加一个闭门活动,如果不是之前答应了阿克塞尔,我就推掉了。现在我可不想离你太久……”
谢镜伸手抱住她,两个人在黑暗之中轻轻相拥。
离别在即,苏希心中激荡起几份柔情。
“你这次要去多久?”苏希轻声问。
“快的话一周,慢的话得十天半个月吧。”谢镜又凑近一点,哼哼唧唧地撒娇,想要做点坏事,“过了今晚你就见不着我了。”
苏希推开他,咬着嘴唇,她心里藏着事,这一晚上都心神不宁。
可是谢镜这一趟出去这么久,如果现在不说,在电话里说反而不好。
最后苏希下定决心,正色说道:“我想去见戚千帆,查清楚当年谢成雄和戚阿姨之间的真相。”
她下午听何nainai讲完就一直感觉哪里不对。
谢成雄这样恶劣地报复戚家人,一定有一个非常强烈的动机。谢成雄一开始听起来不像是处心积虑来接近戚美云的,甚至他们结婚的前几年也过了一段神仙眷侣的生活。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会让谢成雄对一个为自己生下孩子、炙热爱着自己的妻子这么狠心?
而她刚才看到戚家工厂里的那句标语,感觉戚老爷子也不是那种一味溺爱,非得逼得别人家破人亡来娶自家女儿的人。
所以苏希下定决心,要查出真相。而这段往事的参与者,现在除了谢成雄是主角,就只剩下一个曾经在故事里出现过的人物,戚千里的堂弟戚千帆。
她从没跟谢镜正式讨论过这件事,不知道谢镜会是什么态度,但是想接触到戚千帆,只能通过谢镜牵线搭桥。
扶在她肩上的手一松,身旁的人拉开了一点距离,刚才还黏腻着的声音慢慢变得冰冷:“你说什么,要查什么真相?”
苏希把自己觉得奇怪的地方给谢镜简要讲了一遍。
车里没有开灯,外面的路灯昏黄,有一部分光影打在谢镜脸上,却看不见他的眼睛,只有紧紧抿住的嘴角。
“呵呵,真相是什么,真相就是他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真相就是他处心积虑害死妻子谋夺家产!”谢镜声音开始激昂,一拳打在方向盘上,“你还想帮他洗白吗?我恨不得他去死!”
苏希没想到谢镜情绪这么激动,有些惊住了。
但她还是很快反应过来:“谢成雄确实该死,不论是什么原因,他的所作所为,都已经说明他本身就是一个烂透了的人。但是我觉得真相也很重要。”
苏希的声音很平缓而坚定,“如果这个世界上有谁需要知道真相,有谁有知道真相的权力,那这个人就是你,只有你。”
她不希望谢镜活在不明不白的恨意里,哪怕是恨,也要知道得清清楚楚。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苏希并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但是她能感受到从谢镜那儿传递过来的一阵悲伤,让她的心一阵一阵拧着。
“对不起,我不想让你这么难过。”她有些后悔,不应该这么着急,要是晚几天说,再试探下他的态度,委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