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仿佛有些空泛,苏妧妧却没由来地相信了,且眼下这样被燕昀紧紧拥在怀里,好似将方才那些不安全都挤了出去,只教她觉得安心。
燕昀仿佛对她的耳垂上了瘾,一下又一下地啄吻,苏妧妧被他闹得有些痒,又有些依赖他的怀抱,不想推开他,便只能偏过头往一旁躲。
只是她偏过去一些,燕昀便追过来一些,偏着偏着,身子一歪,眼见着就要往床榻上倒去。
又被燕昀一把捞回来,重新稳稳地抱在怀里。
苏妧妧一张芙蓉面红了个透,也不知是痒的还是羞的,一双手也下意识紧紧同燕昀交握,仿佛是怕摔了一般。
就这样傻愣愣地握了一会儿,直到耳边响起燕昀低低的笑声,苏妧妧才反应过来自己握着燕昀的手究竟握得有多紧,连忙想松开,又忽觉这样好似太过刻意,索性偏过身子,将一张小脸埋在燕昀肩窝处,小声道:“我昨夜真是怕极了,还好君侯来了。”
她的声音里带了隐隐约约的哭腔,还有些许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撒娇般的语调。
燕昀不由得将人拥得更紧,低声安抚了两句,又想到了什么:“方才唤我我什么?”
苏妧妧不明所以,规规矩矩答道:“君侯。”
燕昀勾唇一笑:“你觉得,唤我君侯可对?”
那不然唤什么?
苏妧妧实在猜不透他想做什么,干巴巴猜道:“淮侯?”
燕昀面色顿时黑了两分:“不对,再想。”
苏妧妧顿时苦了脸。
燕昀见她那愁眉苦脸的小模样,“好心”提醒道:“再好好儿想想吧,夫人。”
最后两个字字正腔圆,又着重咬了音调,苏妧妧想忽略都难。
听得“夫人”两个字,苏妧妧瞬间便明白了燕昀想听什么,动了动唇,却又觉得有些唤不出口。
若是在情绪的推波助澜下自然而然地唤了出来也就罢了,可偏偏燕昀这样刻意的提醒,反倒让人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偏偏燕昀还刻意得很,见她不说话,便低头在她耳畔道:“夫人在与我装傻?”
苏妧妧甚至能感受到他唇瓣若有若无地擦过她耳垂,顿时又将脸往燕昀肩窝里再埋了埋,又因得方才那无论如何都要逼着她亲口说出想要他留下一事,大约摸清了燕昀的性子,知晓他不达目的不罢休,便想着长头不如短痛,便闭着眼唤了他一句:“夫君!”
燕昀满眼笑意地“嗯”了一声,抬手抚了抚她柔顺的长发,在她耳边道:“以后莫唤君侯,唤夫君。”
苏妧妧只觉面颊上方才渐渐消退的热意复又席卷了上来,垂眸应了一声,便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了。
见眼前的娇美人羞得要装鹌鹑,燕昀不由得有些好笑,拍了拍苏妧妧的背脊道:“我赶了一夜的路,身上灰尘多,待我去洗漱一番再来陪你。”
苏妧妧依言从他怀里退了出去,燕昀臂弯间陡然一空,竟然有些留恋,不由得抬手摸了摸鼻子,正要起身,便听得苏妧妧再一次问道:“君侯不去拓州,没有关系吗?”
听得苏妧妧再次问起这个,燕昀便知晓若不给她一个安心的答案,只怕今夜里她也睡不安稳,便道:“其余人先往拓州去,只留一只轻骑在应州,待明日早上,我再去追赶大军。”
得知燕昀当真不会走,且也并未耽误军中要事,苏妧妧这才安下心来,点了点头,往床榻里侧躺下。
待燕昀洗漱出来,苏妧妧又坐起了身,迎着燕昀颇有些疑惑的目光可怜巴巴道:“君侯,我有些饿了。”
燕昀也不急着回答,踱步到榻边,微微俯下身:“夫人又忘了?”
苏妧妧一时间未反应过来,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才磕磕绊绊地唤了一声:“夫、夫君。”
燕昀眉眼带笑地应了一句,这才扬声吩咐人备饭菜。
苏妧妧饿了一整日,早已腹中空空,燕昀怕她饿急了一下吃太多,便守在一旁时刻关注着,待看了一阵,又觉自己的担忧简直是多余。
苏妧妧小口小口用着饭,用了一整碗,又喝了一碗汤,便不吃了。
燕昀只怕她顾忌着什么不敢多吃,想让她再用着饭,又想起从前他做初九时每日看着苏妧妧每日用饭也都只用半碗,害他总担心这个弱女子吃不饱没力气,在她旁边窜上跳下嗷嗷直叫,想让她多吃些饭,可没有哪一次成功过。
倒是往初九食盆里添的粮越来越多,成功让它变成了一个圆滚滚。
罢了,不好好吃饭也不是一回两回,日后攻下京城再去给她找合口味的厨子吧。
燕昀这般想着,便让人收拾了碗筷,苏妧妧用水漱了口,又消了消食,见夜色渐渐深了,便准备歇下了。
待与燕昀一同躺在床榻上时,苏妧妧不免又有些尴尬。
二人从前同塌而眠时,虽说每日醒来时都不明不白地拥在了一起,可入睡时还是各睡各的,但方才他二人举止十分亲密,加之苏妧妧心中依赖,难免就想同燕昀再亲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