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昀一眼便看出了她心中顾忌,好笑道:“昨日便说了,你若不愿,我不会强迫你。”
说罢,仿佛还怕苏妧妧不信似的又加了一句:“我说到做到。”
心思被这样直白的挑明,苏妧妧心中更是别扭,又放下心来,知晓今夜燕昀不会同她做什么。待明日启程去信州,应当会同燕昀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相见。
苏妧妧思及此,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也许下回再相见,他身边又会添几个美娇娘,到时也无需她献殷勤,她便安心住在她自己的小院里,只求余生安稳。
他二人还是同昨夜里一样,苏妧妧睡在里侧,燕昀在外侧,中间隔开的距离能还躺下一个人有余。
苏妧妧侧耳听了听,小猫咪也安安静静没发出什么响动,便放了心,渐渐睡了过去。
她得了燕昀不会动她的允诺,睡得倒是快,燕昀便没这么好受了。
房中陈设他熟悉不过,枕边人他也再熟悉不过,从前在初九身体里时,他能卧在她颈边,只哀叹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如今什么都能做的时候,却又不得不克制着,免得给她落了个坏印象。
燕昀偏头看了眼卧在桌上的橘猫,想着从前他陷入睡梦中后,便能从初九的身体里醒来,于是渐渐平复了心绪,想要尽快入梦。
这样,便能以初九的身体再次亲昵地卧在苏妧妧怀中。
睡意来袭,燕昀放任自己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再次转醒时,外边儿已泛出天光。
燕昀动了动身子,发觉一切都没有变化。
小猫儿还是卧在茶杯旁,仿若感受到他的视线般回过头来,眯着眼睛伸了个懒腰。
自燕昀上回从昏迷中醒过来后,能去到初九身体里的次数愈发地少,同苏妧妧相见之后,更是一次都没去过。
燕昀也拿不准这是为何,只隐约猜测许是他昏迷时神魂虚弱,轻易便能离了身体去别处,而今体魄渐渐修养回来,自是没那么容易同神魂剥离。
又或许是,他与初九的渊源归根结底是苏妧妧,因得如今他在苏妧妧身旁,便无法再同初九有什么关联?
燕昀本不信怪力乱神,可这样的事情他亲身经历过,虽难以理解,却又不得不承认。
苏妧妧昨夜入睡时同他隔开了老远的距离,一夜过去,又自动自发地靠过来抱住了燕昀的胳膊。
燕昀颇有些舍不得从温香软玉中抽身,便继续陪着她躺了一会儿,直至天色渐亮,眼见着出发的时辰将至,他这才动作轻缓地抽出了胳膊,穿戴整齐出了门。
少年儿郎身披玄甲,踏着晨光策马而去。
待苏妧妧醒来时,天光已大亮。
她的东西昨日里已经收拾妥当,今日里便无需再准备许多。苏妧妧有心想拖延一阵,只盼离开允州的时间能迟些,再迟些。
可总会等来动身的时辰。
过了午后,见苏妧妧还没有要走的意思,鲁韦昌再三犹豫,还是硬着头皮道:“夫人,再晚些,只怕今日里赶不及到驿站了,需得快些启程了。”
燕昀带了玄甲军离城,留下一小队人马,由鲁韦昌带领,互送苏妧妧去信州。
苏妧妧知晓夜路不好赶,也不能让一众人随她停在荒郊野外,便笑着应到:“晓得了,我去与爹爹拜别后,咱们便出发。”
鲁韦昌也瞧出来君侯这位新夫人定是不舍得家人,想宽慰两句又不知如何开口,挠了挠头道:“夫人放心,日后若想念苏大人,也总能回来看望一二的。”
苏妧妧笑了一笑,心中却是不信。北地遥远,此去一别,只怕同父亲此生再难相见。
苏卓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苏妧妧心中难过,却也知鲁韦昌是好心安慰,便勉强应了几句,带着云眠去同苏卓拜别。
苏卓心中纵然有千万般不舍,也只能放她离去,想了想,又不放心道:“此去信州,路途遥远,为防不测,我拨一队人马护送你前去。”
苏妧妧笑了笑,宽慰道:“爹爹放心,君侯思虑周全,特地留了鲁将军护送。”
燕昀入允州城的这几日来,苏卓并未被夺权,许多事情也同燕昀几人一并商议,自然知晓鲁韦昌是燕昀麾下一员猛将,此时听得苏妧妧说是由鲁韦昌护送她回信州,不免有些诧异:“我原以为鲁将军定会随君侯离去,没想到留下来护送你了。”
苏妧妧大约也知晓鲁韦昌是燕昀麾下的得力大将,却不觉燕昀这是在额外关照她,随口猜测道:“君侯应当是要派鲁将军去信州有要事,顺带和我一道过去吧。”
苏妧妧应当也想不到,自个儿随口一猜,倒猜对了。
不过也只猜对了一半。
鲁韦昌的确是要回信州点将,而后带兵同燕昀的玄甲军汇合,不过,燕昀将鲁韦昌留下,更多是不放心苏妧妧。
燕昀不能亲自送苏妧妧去信州,便只能寻最信得过的亲卫护送,这样心中也多一分安稳。
苏妧妧拜别了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