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力所及处,客厅和厨房里的抽屉都扔在地上,沙发垫子全部被翻开。
苏何小心地跨过满地的零碎进入卧室,一凡紧跟其后。卧室同样被翻的底朝天,衣服裤子扔的到处都是,床头柜的抽屉丢在床上。
苏何通知在附近工作的鉴证科,巷子里完事直接到公寓继续取证。
这两个现场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或者几个人所为。
按照新发现的情况推测,被害人被盯上了。
这是有预谋的抢劫杀人吗?
苏何思考着这种可能性,现在还有多少人会在身上和家里放置大量现金或者贵重物品,值得犯罪分子大张旗鼓的跟踪杀人再入室行窃呢?
然而他们对被害人的了解还太少,是否值得犯罪分子这样大动干戈,尚需要更多的调查。
苏何很快从健身房得到与被害人有瓜葛的两位女会员的联系方式。一凡与她们取得联系,一位是大学教师,一位是外企职员。两位都只能在下班后接受问询。
“那苏队,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一凡看着满屋狼藉,恨不得立即去访问那两位已知的涉案人员。
“通过物业了解全英诚的信息,获得这个小区昨晚的监控录像,我们走过来的路上经过一个丁字路口,你有没有注意到上面有个摄像头?另外,找到全英诚的家人和他的工作单位。你说呢?”
苏何一一罗列出接下来的侦察工作。
“对不起,苏队。” 一凡怔怔地望着苏何冒出这么一句。
“怎么了?” 他挑一下眉问道。
“我一着急连这些基本的信息搜集都忘了。” 一凡羞愧于自己不动脑筋张口就问。
“走吧。” 苏何并不在意这个,他已经认可一凡的观察力和成长速度。
下午四点半,他们一前一后从老城区的一家小型律师事务所走出来。太阳尚未落山,却已经不再供应温度。一阵冷风吹来,直灌入一凡的脖颈。她打了个哆嗦,把挂在胸前的围巾绕紧两圈,端部塞进领口堵住缝隙。
马路两边载种了两排梧桐树,树叶已全部掉光。穿着红马褂的环卫工人拿着巨大的扫帚把满地落叶扫往马路牙子,又一阵风扑来,把他好不容易堆起的落叶再次吹散开。
“苏队,我怎么觉着昨天叶子都还在树上呢?难道是一夜之间掉光了?”
“可能。” 苏何轻笑一声,抬头观看道路上方光秃秃的树杈。
“全英诚经手的基本都是合同纠纷,近期没有遇到过不可调和的矛盾,应该不存在报复杀人。我比较在意的是,他工资到手一万五,可是他在那个高档小区租的房租一个月就要一万二。剩下的三千够他开销吗?他名下还有一辆名牌小轿车。” 一凡很是疑惑。
“我们去问问他的父母。” 苏何说。
深秋 2
死者父母家位于城西,在一个较早开发的复合型小区内。这里有高层有别墅,环境宽敞,一条人工河分隔开两个区域。
一凡走过一排联体别墅时,惊讶地发现虽然家家拥有自己的居屋门脸,但这门脸的屋檐、廊柱和墙壁却和左邻右舍的一模一样,甚至连十几二十年下来风吹日晒造成的墙体斑驳都毫无二致。
她忍不住想,会不会有人某个夜晚回到家,插进钥匙却怎么也打不开家门呢?
苏何敲开其中一户别墅的门。
全英诚的母亲一人在家,她手上捏一块蓝色手绢,眼睛通红。
别墅内的家具和陈设简单而奢华,苏何却看出这些家具用了有些年头,他们落坐的咖啡色真皮沙发已褪色成不均匀的浅褐色。
“我去给你们倒水。”
全英诚的母亲面容姣好,身形匀称,看起来不过四十七八岁,而实际年龄应该不止这个岁数。
“不用麻烦了,我们就问您几个问题。” 一凡制止。
“好。”
她顺从地坐下,双手置于膝头,等待问题。
“您去见过您儿子了?” 一凡道。
“中午去见了。我叫他住家里,他说那儿上班近……” 说着眼看又要呜咽起来。
“您别……” 一凡一时不知如何安慰这位母亲。
“你去过全英诚的住处吗?” 苏何问。
她试图平息情绪,摇摇头。
“他会不会在家里放大量现金?”
她不置可否。
“或者他本人喜欢购置名贵的物件吗?”
“他赚不到那么多钱吧……”她迟疑地答道。
“你和他父亲给他钱吗?”
她轻叹一口气,低下眼睛思考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工作后我就没有再给他钱了。”
“他父亲呢?” 苏何追问。
沉默片刻,她正视回苏何道:“他父亲不怎么管我们。”
“我二十出头就跟着他父亲,他一早有了家庭,不常住我这里。我几乎没上过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