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草率装备了一下,偷溜进了村子。
他凭着同心蛊才快速断定了慕音的方位,等到时看见她竟是要碰那不知道有没有染上瘟气的水桶,他慌忙就去拦住了姐姐。
“阿姐你别碰。”慕尧开口道。
慕音却只关注今日份的弟弟竟是连抹额都不戴了。再冷不防瞄一眼弟弟的手腕,一根花纹丝带毫无章法的拴在了上面,这不就是那条抹额么。
一旁的拂yin欲开口,却听到身后传来嘈杂的哄闹。
他反手覆灭了掌心焰。慕尧愣了片刻,就看到远处走来一群人,个个手里举着火把,给这漆夜难得添了抹亮光。
走过来的是一群穿着官服的差役,拂yin只觉得看着那抹橘红色有点扎眼。
领头的是一个高瘦男人,睨了眼没登记就自行闯入的三名陌生人,长相都不逊色,尤其中间那名女子,虽然带着蓝色的面罩,但却是绝色。
原来都城来的慕小姐长得是这般模样。
高瘦男人提着灯笼,烛火摇曳不定的。他舔了舔唇角,笑的正色,
“慕小姐是吧,有一桩都城的案子与您有关,劳驾走一趟。”他还非常给面子的做出了个“请”的手势。
女人“啊”了一声,似乎是惊讶。她故作无事的摸了把水桶壁,动作娴熟的褪下橡胶手套,扔给了还在愤愤不平的慕尧,顺便摘了久戴的医用口罩,容貌更是惊艳了众人。
妖眸少年不甘的接过ru白色手套,看着自家姐姐被无故带走。
等到了目的地,慕音抬眼去看牌匾:顺天衙
她挑眉,被人带进主殿。
高瘦男人刚抬头准备汇报情况,就看见自家大人瑟瑟坐在旁侧的座位上,手里颤颤的握着茶杯,似是不敢喝。
男人循着目光看向主座,那原本该是他家大人的位置上却坐了个清冷俊美的年轻男人。
那人轻叩着桌子,不经意撩了眼皮掠了他一眼,却让他胆寒!
慕音一直垂着脑袋乖乖等候高瘦男的发话。见他久久没有动静,慕音就悄悄瞄了眼主座唯一的男人,竟是连锦。
啊,这该死的缘分。
于是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本来该是被审问的太子妃却安然坐在了另一个主座上,该负责审问的两位大人却瑟瑟跪在石砖地上,额角冒汗,垂首死盯着地面。
“饿了么?”连锦问她,顺便推过去一盘糕点,示意她先腆一下肚子。
慕音也不避讳的捻了一块红豆糕,悠哉咬了一小口。
连锦看慕音吃的自在,扭头去看地上的两人,一双墨瞳冷冷的,声音也清冷的紧,他瞥向左边的这个男人,也是刚才坐在侧位的大人,问:“赵府尹,不是要审案么?”
那跪在地上的赵府尹抿了抿嘴唇,官服被他攥的有些皱。他缓缓抬了头,却不敢正视两人,一板一眼的说:
“敢问太子妃殿下,深更半夜为何不经登记就偷入瘟疫村镇?”
慕音刚吃完一块,指尖还沾着糕点粉末,她轻捻,在桌子上比划着。
“闲,就逛逛。”
赵府尹黑了脸,眉头蹙的更紧。他微微跪直略胖的身躯,显得浑圆敦厚,两颊都是灰斑,看着有些板刻。
慕音想起什么,“敢问大人审的是什么案?”
那赵府尹仿佛受了什么刺激,猛的抬头,一双浊目瞪得老大,眼白处甚至可以看出些许血丝。几乎是歇斯底里的,“自然是‘都城巫蛊案’!”
女人画画的动作稍顿,她画的则是一幅瘟疫蔓延图。
但是巫蛊和瘟疫,又有何联系?
坐在另一座的连锦敛眸,还翻看着一本策论,却是无甚兴趣。
若不是他今天偶然听说赵府尹要单审“慕诉音”,才改了计划坐镇在此。否则,他怎会知道,一个小小府尹也敢废了程序单审本朝太子妃?
☆、皇子算盘
慕音问连锦要了块丝帕,非常贴心的擦净了她的思维图。那丝帕方方正正小小一块,角落还绣了个“锦”字。
一定是哪个爱慕太子的小姑娘送的,她心想。
“殿下,五皇子莫不是得了心病,做了有一阵子的噩梦,还患了怪病?”慕音将手帕收进袖袋,正襟问道。
桌案对面的隽秀男人合上了策论,左手腕就抵着下颌,眸子微微眯起,轻嗤一声,
“死不了。”
立侍在一旁的贴身护卫接过策论,十分小心的背手在身后。个子略高,鼻梁微挺,眉骨处掠过一道细细的疤,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正是疾明。
慕音心里琢磨,眼见问的都差不多了,也没什么继续留下的必要。她轻撩裙摆从木椅上站起,走近了地上跪着的两人。
右边的高瘦男人不自在的去擦脸边流的汗,胸口那颗心总是悬着。
连锦只见他家太子妃笑盈盈的走到了赵府尹的身侧,俯身别过了微胖男的耳边,声音虽轻,却清清楚楚的传进了在场几人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