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通电话像在陈息心里投掷了一颗石子,激起她对过去大小事情的回忆。记忆总是帮人美化受伤,可能是生活中难过的事情太多,如果都悉数记下可能会觉得活着太过痛苦。
谢沉隐瞒自己有女友的事情,陈息还是记得,只是回避去想这件事,选择去记住曾经的关心和陪伴。
陈息不知道谢沉第二天醒来会不会后悔自己对自己说了太多“内幕”,但是她无暇顾及,因为她很快就要忙着搬家。
因为下学期要实习,为了减少通勤时间和避免早出晚归对室友的打扰,陈息在公司附近租了一间单身公寓。
暑假接近尾声,陈息的生日也快到了。
小时候最期待的就是过生日,好像在那天无论犯什么错误都不用害怕挨打,简直是法定“无法无天”日。而且可以吃好多平时不被允许吃的垃圾食品,可乐薯片是标配,还有各种炸鸡块、炸鸡腿等等。因为在八月,亲戚家的兄弟姐妹们都在放暑假,陈息的父母会邀请一大帮孩子来家里玩,吵吵闹闹一整天。
如果能去肯德基过生日那简直是奢华指数超标了,试问哪个小朋友不想在肯德基轰轰烈烈地过一次生日呢?每次去肯德基望着玻璃窗内展示的生日小礼物,还是小学生的她都特别垂涎。
长大后好像过生日的仪式感没那么强烈了,可能因为心态发生了变化,变得更不容易满足。以前可以充分地享受放肆玩耍的瞬间、不用写作业就是天大的恩赐,现在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庆祝的事情。邀请朋友一起庆祝、唱生日歌的当下是开心的,但送一位接一位地朋友回去后,陈息反而感受到加倍冷清。倒不如当做一个普通的日子,这样24点过后也不会感到一阵失落:啊,开心的一天过去了。
开心的阈值一旦被提高后,能感受到的快乐就滑坡式下降。更何况,陈息并没有可以一起开派对的朋友。
周若可问陈息那天有什么安排。
周若可是陈息在大学里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两个人的性格其实大相径庭,陈息能宅绝不出门,周若可则热衷于参加各种派对,并且认为蹦迪能够治愈一切不开心。
周若可提出要为陈息Jing心准备一个生日派对。
陈息哭笑不得:“你可放过我吧,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最讨厌整那些东西了。”
周若可噘嘴:“你真没劲。”
陈息点头:“是的。”
生日前不久,陈息依旧忙于搬家。前阵子已经蚂蚁搬家般运输了部分行李——她也没想过自己有那么多东西。本想一鼓作气搬完,认识到工程量后,她被迫选择了循序渐进。
陈息刚卸下一箱书,热得连忙打开空调,对着冷风直吹。如果是妈妈看到,肯定又要念叨她这样老了会得风shi病。
手机在裤袋里“嗡嗡”震了两下——如非必要,陈息的手机24小时都是静音。这箱书实在是太重了,她觉得自己的手臂还在发抖,想着八成又是什么促销短信,实在懒得拿手机看。
在沙发上软了快半小时恢复了一些力气后,陈息才站起来去冰箱里找水喝。
她是一个极其能喝水的人,周若可常感慨如果有喝水比赛她估计能夺得前三。冰箱里堆满了1.5L的矿泉水,陈息抽了一桶出来,哐哐往嘴里倒。
灌掉大半瓶水,陈息感觉舒服多了,摸出手机看消息,除去一些无聊的推送通知,她看到谢沉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你在学校吗?
☆、第 6 章
陈息没当回事,回复他:现在不在,怎么了?
谢沉回复得很快:我在你们学校,要见个面吗?
陈息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壳:他怎么会来A市?他来做什么?
陈息觉得还是不要问太多比较好,既然他“找上门来”,自己也没什么畏畏缩缩的必要。于是她回复道:那你等我一会儿吧,学校正门边上有一家咖啡馆,你可以进去坐一会儿。
谢沉说:好。
说心里毫无波澜是不可能的,有点像陌生网友面基前的忐忑,也有面对自己“曾经喜欢”的人的拘束。虽然谢沉来得唐突,但无论怎样,毕竟这里是她的“地盘”,于情于理她也应该招待一番。
陈息简单收拾了一下,在堵车如家常便饭般的A市,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地铁。
校门口的咖啡馆叫「花漾」,店如其名,花里胡哨。
陈息第一次见到这家咖啡馆的时候就被雷到了,虽然是咖啡馆,面积也不小,但是丝毫小资的氛围也没有,反而有一种十年前县城nai茶店的亲切感。店面招牌的蜿蜒卷曲的花漾字体
门口还放着一闪一闪的灯牌,上面用荧光色写着店内的今日热推和畅销饮品。
虽然菜单贫瘠,装潢简单,但是因为开在学校边上,依旧是不少学生约会和熬夜复习的好去处。
下了地铁,陈息走得有点急,毕竟已经过去了半小时,让别人等总归是不好的。
她推开咖啡馆的门,因为力气太大,门上悬挂的风铃发出不小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