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紧张兮兮的,桑祈倒也没开口煞风景,大概是看自己是女流之辈,刚开始攻击自己的三个黑衣人是来者里面最弱的,倒是卓文远,一人应对剩余的杀手,身上好几处都挂了彩,现下满身鲜血,虽然大部分是敌人的,但也有些他没能躲过的伤处。
桑祈正准备去看他的伤,却看见他身后,原本倒下的一个黑衣人重新爬了起来,拿着怀里藏着的匕首,朝卓文远冲来。
想也没想,拉着卓文远转了个身,那把匕首,结结实实的捅进了桑祈后背,那人大概也是强弩之末,看见自己得逞,便倒了下去,至死,也算是完成了半个任务吧……
匕首短,没有穿透桑祈的身子,但后背火辣辣的疼痛,和愈渐模糊的视线,让她感到不适,隐隐约约只看见卓文远跪倒在身前,将自己抱住,还好,还好他没事,然后失去了意识。
看着桑祈晕倒在自己怀里,平日里不慌不忙的人,现在竟有些手足无措,颤抖着双手将人拥进怀里,还有着淡淡的,但是还温热的气息,他将人抱起,双眼通红,一滴泪,落到了桑祈的脸上。
“阿祈,你千万不要有事……”
匆匆离去前瞥了地下的尸体一眼,看到那杀手后颈处的印记,卓文远震惊不已,牙关紧咬着,忍耐着,现下阿祈的性命才是最要紧的,其他的事,他自会秋后算账!
太尉府内——
桑祈面色苍白躺在床上,悄无声息的,若不是还有微弱的气息,怕是都以为床幔下的人儿已经不绝于世了。
卓文远坐在床沿,握着桑祈的手,眼里全是悔恨,看着模样,是糟糕了个透底,仅堪堪换了件干净的衣衫,眼里满是血丝,下巴还冒出了些许胡茬。
莲翩看着卓公子自责的模样,劝说了好几次,也没能劝动。
卓公子昨夜带着小姐浑身是血的回府,已经连夜从宫中请了御医出来诊治,御医诊断过后分明说了小姐最迟不过两日会清醒,但他还是守着不离半步,卓公子还浑身是伤,这要是小姐醒了,卓公子倒下去了,那小姐不还得伤心的又晕过去!
莲翩着急的直跺脚,好在这时桑爹来了,站在那处,不怒自威,
“卓文远,你随我来。”桑爹转身就离去,可卓文远却没有跟上去,他接着又说一句,“若是现在不跟来,就别想娶我家阿祈了。”
床边失了魂的人这才回过神来,依依不舍的伸手去摸了摸她微凉的脸颊,站起身来,踉跄了两步,跟着桑爹离开,但还是一步三回头,看着床上的人儿。
桑爹将人带到了书房,待小厮阂上门离开,开口,“我把阿祈交给你,转头却受了这样重的伤。”
听到桑祈,卓文远的目光才不那么呆滞,狠狠跪到了地上,声音里全是哽咽,“是我,没护好阿祈……”
唉,桑爹叹了口气,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阿祈受伤,他当爹的也难受的很,可看着卓文远内疚的样,还有满身的伤,又不舍得责骂分毫,俩人都是他从小带到大的,如此之久,卓文远都像自己半个儿子了,手心是rou,手背也还是rou,烦人的很!
而这件事,当晚桑爹就找卓文远问过话,他也将一切全盘告知,遇刺倒也不能全怪他,只是,背后的凶手还是得尽早解决才是。
察觉到门外来了人,桑爹喊了人进来,将卓文远拉到椅子上,那门外的人走进来,是在府上暂时住下的御医,走到卓文远面前,就要给他诊治。
卓文远还想喊人御医去守着桑祈,却被桑爹一句话吼住了,“莫要晚些阿祈醒了,看见你伤还没包扎又得内疚晕了。”
这才乖乖让御医瞧伤,看见人听话了,桑爹才松了一口气,女儿是失血过多才会晕那么久,可这卓文远,要是不治伤,若是感染了后又高烧,才会是真的玩完,而待会女儿醒了,看见卓文远的模样,估计又得心疼的要死。
不瞧不知道,一瞧,卓文远身上倒是大大小小十几道伤痕,好在都不深,人底子也好,清洗上药包扎过后,过几天就没事了。
御医给人包扎完便离去了,偌大的书房里,又只剩下桑爹和卓文远二人,卓文远还想跪下请罪,被桑爹拦下。
“行了,我不要这些虚礼,但你若是想娶桑祈,可先把你家的事,给我处理干净了,”可想到幕后的人,到底也还是有些难办,继而开口,“若是需要我帮忙,便尽管开口,我桑家军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卓文远眸色变暗,手捏的紧紧的,“桑爹放心,晚辈自有充足的准备。”
“回去守着阿祈吧,不然你也不会安心。”
卓文远行礼退下,往桑祈房中走去,心里早已下定决心。
那日见到的印记,分明是西昭的死士才会有的图案,而据他所知道的,只有一个人,会同此相关,那便是他的姑姑,宫里的皇后娘娘。
姑母,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动桑祈,侄儿原本还想就此罢手,一切当作不知情的,可是,是你不让侄儿收手的,那便莫要怪侄儿不念姑侄情分了。
☆、卓卓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