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祈伸手捂住脸,欲哭无泪。
☆、卓卓祈华
卓文远将桑祈捂在脸上的手拉开,凑过去亲了她的眼眸一口,惹得美人含羞带怒,
“好了,不气了。桑爹该是早就瞧出来了的,只是一直不说罢了。”
“爹爹又怎会早知道。”
平日里的聪明劲儿都不见了,今日的桑祈好像有些傻乎乎,脑子总是转不过弯。
又凑近去亲了她另一只眼,凑近看,却又差点看呆了,只感叹道阿祈当真是“白雪凝琼貌”,又是“水剪双眸点绛唇”。
“全汴京,不知我对你心意的,怕是只有你一个了。”
“就你乱胡说八道,”桑祈娇嗔着,心里却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怪自己太晚才明白他的心意,让他苦等了如此之久。
两人凑一起又聊了许久,桑祈才依依不舍告别卓文远,将人送出府去。
翌日,桑祈背着国子监统一发放的小书包正准备出门,便看见卓文远依靠在门府前,悠哉悠哉的扇着手中的扇子,早晨还是有些凉风,将他的发吹的微微扬起。
听见门处传来动静,卓文远抬眸看去,桑祈双手揪着书包的肩带,站在那处,瞧着自己。
收起扇子,走到她身旁,又伸手去脱她的书包拿在手上。把自己手里的扇子递给桑祈,她接过后,又牵起了她另一只空出的手,倒是安排的明明白白,两人相视一笑,携手向国子监走去。
有情人无需多言,只消一眼,便知对方心中所念所想,活在这寂寥的世上,求的不就是如此吗。
“桑祈,司业寻你!”
刚上完一节课的桑祈正伸着懒腰准备歇息小会,就听见一位监生的传话。
“这位同学可知是何事?”
那位监生却是摇摇头,只道,“可能同作业有关吧,见着司业在整理学子们上交的作业。”
桑祈点点头,谢过那位监生,同卓文远说了句,便往司业在国子监处理公务的房间去。
看着桑祈远去的背影,卓文远突然有了些危机感。
“司业,您找我?”桑祈敲敲门,随后推开门,走了进去,却被墙上一幅字吸引住了视线。
那分明,分明就是哥哥的字迹……
桑祈走向前,想要走近些去看,身后就传来了晏云之的声音。
“桑祈。”
“你认识我哥哥。”声音带着些哽咽,话语里是肯定,这不是国子监的大殿,国子监大殿里的东西都是安排好的,而这处,是司业独自待的地方,所有的东西,多数是按照自己的习惯和喜好,从家中带来的。
晏云之见此,也没打算否认,但也没有直接承认,“我认不认识你哥哥,很重要吗?”
桑祈点点头,刚进国子监的时候,她知道司业和哥哥同岁时,便主动去询问了司业,可那时候司业全盘否定,她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可她真的很想知道哥哥一直以来提及到的小白,到底是谁。甚至是,哥哥离开的时候,自己都没能够陪着他,只有那个一直听说的小白在陪着哥哥。没能见到哥哥的最后一眼,是桑祈一辈子都没办法抹平的遗憾。
看着女子泫然欲泣,晏云之走出门,依靠在门栏处,看着屋外的景色,天气沉闷闷的,桑羽离开的那日,也是这样的天气。
“我同你哥哥在国子监相识,同窗同桌,一同相伴了数些年,只是,他的身子骨却并不是太好,分明是男子,却瞧着体弱多病的。”
听着晏云之开始谈及哥哥,桑祈安安静静的走到了一旁,掀起衣袍就在门框上坐下了。
是啊,听爹爹说,娘亲身子原本也很是康健,可后来怀上了哥哥,被歹人下毒,差点一尸两命,可好在,娘亲熬过来了,哥哥也平安出生,只是,自此,娘亲的身子也一日比一日差,哥哥也是从小便灌着汤药长大。
再后来,娘亲怀上了自己,桑爹原本是不愿意,但桑祈的母亲执意的,要把孩子生下来,可在临盆之日,像是把自己所有的生机,都给了妹妹,自己,却因难产,而离去。
很多时候,桑祈都会在想,是自己害死了娘亲,可是每每自己一个人躲着哭的时候,都是哥哥坐在她身旁,告诉她,娘亲有多爱他们兄妹,娘亲没有离开,只是去了别的地方为家人们祈祷着。
“我与他约定着,日后毕业了,也要在国子监任职,一同从同窗变成同僚,可那年汴京下起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雪,羽兄在外找寻一个案件的线索,可迟迟未归,我按耐不住,便出去寻找,在归来国子监的路上,找着了在雪堆里,被凶手偷袭受伤晕倒的他,羽兄胸部中箭,流出来的鲜血几乎将身旁的雪都染红了。”
晏云之没有说,若是再来晚些,怕是人直接没了。但桑祈听着,也能猜出个大概,若是旁人冰天雪地受伤,说不定还能捱久一些,可哥哥的身子……
说起当年的事,晏云之的声音里带着浓烈的悲痛,桑祈哽咽着询问,
“那凶手……后来绳之于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