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赶早班飞机,想着尽快回去,结果却遇上紧急事件,迫降在姜州配合调查,前后又耽搁三四天,于是到南临的时候,都开学一周了。
她因为手续问题以及水土不服卷土重来,还是没能及时入学。终于能去学校的这天,林骁都军训完,上了一周的课了。
她还是没能适应大城市的生活,楼太高了,路上车太多了,哪里都很陌生。
南临今年的秋天来得格外早,学校没等国庆,就提前允许可以换上秋装校服了。
邢曼本来答应林正泽要带惊蛰去学校,一大早却接了个电话说有急事,她原地踱了两步,有些头疼地掐了掐眉心,扭头跟餐桌前的儿子说:“待会儿你帮我送妹妹去学校,跟你们胡老师打个招呼,然后顺便带她熟系一下环境。”
已经办好了手续,学籍也挂上了,直接去找班主任一趟看有没有其他安排就可以了,于是餐桌前还有些拘谨只能埋头苦吃的惊蛰轻轻举了下手:“阿姨,我……自己就行。”
声音清脆中夹杂着几分绵软,她普通话说不利索,说话的时候会刻意放缓,略略咬着字,显得很呆,也很乖。
前两天林骁去把校服给她领回来了,这会儿穿着校服,倒是比前几天顺眼很多?
林骁每次看她都像在看珍稀动物,因为感觉沈惊蛰脑回路有点异于常人。
简言之就是……不太聪明。
那天他调侃她像采蘑菇的小姑娘,她嘴抿了又抿,最后说:“你要是去落Yin山,我可以给你采蘑菇,新鲜的蘑菇可以炖汤,很鲜。”
他顿时哽了一下:“哦,是吗?”
惊蛰点点头。
转过头,母亲结结实实给了他一巴掌:“嘴怎么那么欠。”
那天他委婉地表达了一下这妹妹不太聪明的看法,老林又给了他一巴掌:“你数学考四十分你好意思说?”
自此他觉得他家庭地位受到了彻底的冲击,看见她总觉得浑身不得劲。
家里司机阿龙原本是接送林骁上学请的,现在会连惊蛰一起送,惊蛰不用担心自己走丢。
到了学校,惊蛰觉得自己长了一张嘴,也不需要林骁特意带她。
因为他看起来也并不大情愿,她一向不太喜欢强人所难。
餐桌对面的林骁确实瘫着一张脸,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邢曼看着乖巧的小姑娘,立马露出一副温柔得能掐的出水的神情,坚决道:“让他带你,好不容易废物利用一下,不能浪费。他天天闲着也没事。”
惊蛰微微张了张嘴,虽然骂的是林骁,但她竟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大约nainai一直叮嘱她要帮助林骁,她总觉得自己需要承担相应责任。
邢曼急匆匆拎起包,临走前摸着惊蛰的头,和善地笑了笑,“别怕啊,他就这德行,他要是欺负你,回来我收拾他,有事尽管麻烦他,你拿他当亲哥哥,别客气。”
惊蛰知道对方只是客套,也觉得林骁不喜欢她是正常的。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餐桌前的男生撩着眼皮一言难尽地看了母亲一眼,轻嗤:“你前脚走,我后脚就把她卖了。”
说完才觉得有些没滋味,又抿了抿唇。
好在沈惊蛰倒是没觉得被冒犯,表情如常。
邢曼毫不留情拆他的台:“就你那不及格的数学,连价都算不清。妹妹不卖你就不错了。”
林骁:“……”
邢曼没空跟他贫,再次叮嘱他一定要带惊蛰去学校,然后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走了,餐桌前只剩下惊蛰和林骁,他低着头一直在吃饭,惊蛰也一句话也没有,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沉默安静。
过了很久,惊蛰突然说了句:“你数学作业……没写完。”
其实她说的都委婉了,他书包丢在二楼的露台上,一整晚都没动。
昨晚班级群里,数学课代表一直苦口婆心告诫所有人今天不交数学作业的一定死定了,第一节 就是数学课。
林正泽带人回来的时候,可能是为了缓和两个人之间尴尬的沉默,言辞恳切地说:“以后你们就是同学了,要互帮互助,相互照应。”
于是她虽然觉得还不熟悉,不太适合多嘴,依旧非常有责任感。
林骁一脸便秘,下意识就想回:少管闲事。
但看着她那张脸,说不出口。
他长这么大,没有见过比她更无辜的长相,像那种刚出生的小动物,柔弱、懵懂、楚楚可怜,极具欺骗性,他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蹙着的眉毛都忍不住舒展了,生怕皱皱眉把她吓哭了。
但其实她懵懂是有点儿,柔弱和楚楚可怜并不搭边。
毕竟见第一面的时候就让他印象深刻,她见面先喊了声哥,乖乖巧巧的,让他一肚子为了圈领地而生出的坏心眼憋了回去,心想再不情愿也不能欺负人吧!大老远背井离乡来的。
下车的时候林正泽正好接了个电话去远处了,司机帮忙给她提了最大的箱子,她站在车后座,要提一个藤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