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暗之间看不清容貌,只一双眸子让人极为惊艳。
不做任务以外的事情,这是第一准则。
秋柳向来践行得极好,只是这次不知为何一阵阵心慌,想要转身离开,但是身体像是僵住了。
书生很快被迷晕,被人扛着往城西移动。
城西是一片有名的花柳街。
秋柳攥紧了手里的酒葫芦,心绪愈发混乱,莫名狠不下心离开。
她说不准自己的异常因何而起,却在最后时刻,忍不住低声咒骂一句,捞起蒙面巾盖住脸,轻功飞下去,几脚将大汉踹晕,抄起书生飞速撤离。
秋柳的动作行云流水,出手也颇为狠辣。
她带着人快速撤离,找了一个隐蔽处先落脚。书生处于昏迷状态,无力地靠在秋柳的肩上,身上青衫有些褶皱。秋柳难得好心救个人,也是有些新奇,将人放到一处干净的地上,捏着书生的下巴,仔细看了看。
在朦胧的月光下,男子生得倒是好看,眉目清俊,鼻梁高挺,唇瓣微薄颜色浅淡。秋柳捏着他的下巴,指尖摩挲了一下他的皮肤,入手微凉如玉。
秋柳微微挑眉,忍不住咋舌。
这人好看得过分了。
她看清了男子的相貌后,便从扛的姿势改成了抱,给找了一个还未关门的小酒楼,偷偷将人塞在角落的桌子上,又从后厨偷了几盘剩菜摆在桌子上,将书生伪装成醉酒的客人。
秋柳正要走,又折返回来,给书生身上塞了几两银子。
她蹲在酒楼外的树上,看着店小二发现了书生,才慢悠悠地离开了。
这件事本是一件小插曲,秋柳很快就忘到了脑后。
半月以后,她处理组织里的叛徒时,意外被追击,轻功跑到一处巷尾。
情况紧急。
旁边的大门突然打开,身着青衫的男子朝着她招手。
秋柳只一眼便知道对方身无武功,一步轻功窜进院子里。她将书生钳制住,摁住怀里捂住书生的嘴,另一只手攥着匕首,贴在门后听着外面的动静。
幸而叛徒的人手不足,京城之下也不敢大肆搜索,在巷子里找了两圈,便飞速逃离了。
秋柳确定外面已经没有危险,才将人推开,朝着男子行了一礼:“多有得罪,此为赔礼。”
她说着话,将一锭金子放到了两人之间,正要离开。
这人……
男子眉目俊朗,举止清雅,方才被秋柳捂嘴,脸上被摁得有些红,也不知怎的,白玉似的耳根都红了大半。
他垂着眼睑朝着秋柳还礼,嗓音清朗,极为悦耳:“应当如此。姑娘不必挂怀。”
秋柳原本还不在意,听了他的话,仔细一看他的相貌才忽然觉得熟悉。她眉毛一挑,语气便有些调笑:“公子的胆子着实大,竟敢把不认识的人放进家里。”
她顿了一下,掂了掂手里的匕首,有意冷下脸来:“我今日若是劫了你的家财,你可有还手之力。”
青年的视线在自己的脚尖,克己守礼,低声回答:“姑娘于在下有救命之恩,家宅俗物自当双手奉上。”
“嗯?你在说什么?我今日第一次见你,你莫不是认错了人。”秋柳眼中闪过惊讶,却还是想逗逗他,弯唇笑得无辜。
书生张了张嘴,几度犹豫没把话出来。
“你这书生莫不是诳我。见我生得貌美,便以这事来做筏子。”秋柳故作生气地皱起眉,横了他一眼,架势拿捏得足。
她的话一出,书生愈发手足无措,憋了许久,白净的脸涨得通红,半天低声道:“在下那日看见姑娘在房上。姑娘的衣袖上有……”
他自己说着就越发羞赧,头垂得更低,只露出一对红得滴血的耳朵:“有种梅花混杂着桂花的香气,那日我在酒楼醒来,衣服上也沾了。”
“哦?”秋柳看他红了耳朵,心中调笑的意味更重,装作苦恼地用手掩住脸,“你这书生好不正经,竟是闻香识人。”
“姑,姑娘……姑娘莫恼!”书生连连作揖,羞得简直无地自容,说话都开始有些语无lun次,“是小生失礼,一定……一定负责,定了日子……”
秋柳噗嗤一笑,将匕首收了起来,拿脚尖踢了一下他的小腿:“好啦,逗你的!”
书生听到她笑了,暗暗松了一口气,但是脸上的热气还是消不下去,一直低着头。
“对了,你那日既然看见我了。危急情况,为何不喊我?”秋柳想起那日的情况,倒是回忆起当时这书生往房上看了一眼,有些疑惑地询问道。
“本就是小生招来的祸事,怎么擅自牵连姑娘。”书生身形颀长,一派书卷气,此时却低着头回答得老实。
“你……”秋柳的心头莫名一跳,声音哽在喉咙里,顿了一下,才开口道,“你这书生倒是正派。”
“读圣人书,立君子品,行仁义事。自当如此。”书生朝着她又行了一礼,极为严肃地回答道。
秋柳从未在身边见过这样的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