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的雅间里,陈慎听见了那逐渐远去的脚步声,这才猛然控制不住自己,双手猛地撑住桌角,额头青筋凸起,他憋了一会儿,身子猛地前倾,竟然生生咳出一口血来。
“陛下。”
李衔和邓奎刚出门并未走远,他刚想警告邓奎一二,谁知素来憨直的汉子自己先开口BBZL说道自己早就死心了,他顿了一下,也没有再说,反而是两人真的瞧着一楼的变戏法。
在看见徐姑娘走了之后,他这才上楼,结果一进门就瞧见了陛下咳血的一幕。
陈慎有些虚弱的抬手,制止了李衔接下来的话,半晌后,他犹如被抽空了一般,坐回了椅子上。
“唤黄太医来吧。”
随后一名侍卫就直接骑着马跑向了上京城的方向,这一次陈慎御驾西北,并未带黄太医。
徐语棠虽表面上对着陈慎很是冷漠,但心里却是不断的翻涌。
她拿着一本闲书,坐在亭子里,看了两行,心思却是无法控制的想起了那消瘦的面容,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所带着的渴求。
金乌西坠,染红了半边的白云,也染红了坐在亭子里目光怔然女子的脸庞。
徐语嘉走进妹妹院子里的时候,远远的就瞧见了这样一幅画面。
夕阳之下,红木黑瓦亭下,纤柔清冷的女子捏着一本书,思绪却是不知走向了何方。
这无端的让他想起了上京城里整日呆在府里的母亲,出了照顾他们兄妹,其余的闲暇时间里总是在担忧和思恋她的丈夫。
今日陛下咳血之事,他后知晓了。
他身体所受之伤亦然是为了救妹妹,如今咳血也是因为妹妹心绪浮动过大导致的。
他虽知陛下深情,但在这一刻也不想妹妹犹如母亲那般,因着过重的忧思,伤了身子。
“哥哥。”
徐语棠瞧见他远远的立在哪里,却不说话。
“妹妹。”徐语嘉甩掉心里的想法,几步上前,坐在妹妹的面前。
徐语棠却是问道:“哥哥,陛下的伤.....是不是很重?”
徐语嘉犹豫一瞬,还是说道:“陛下,前日里头部的伤还未痊愈,又中了毒,虽说毒已经去除,但到底是伤了心扉,这两次伤加起来一时间难以痊愈。”
徐语棠点了点头,倒也没多说什么。
两兄妹闲聊一会儿后,徐语嘉便因为公务繁忙而不得不离开。
在临走之前,他再三犹豫,还是说道:“妹妹,陛下救你两次,我们徐家没齿难忘,感恩戴德,我和爹爹一定会更加尽心竭力辅佐陛下来回报陛下,其余的你无需担忧,我徐语嘉的妹妹自是应当肆意快活。”
徐语棠闻此言,内心尽是满心的感动,心里犹如被松糖泡软了,满满的都是甜意。
“妹妹知晓了,但哥哥,妹妹如今已然长大,虽说不能如哥哥一般保家卫国,光耀门楣,但作为镇国公府的人,我也可以担起我的职责,这不是束缚,这也是妹妹的心之所愿,这是妹妹如今的肆意快活。”
“但....这并不是说妹妹会重蹈覆辙,做出所谓的牺牲,更不会再次以婚姻为筹码,妹妹的相公,定然是妹妹所喜欢的男子。”
徐语嘉瞧着立于月光下的女子,清丽的面容,那双眼眸里是全然的坚定和自信。
他突然展开了肆意的带着少年豪气的笑BBZL,那一瞬间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就像是很久之前在上京城里嬉闹玩乐的金贵公子一般。
“不管你想做什么,妹妹,哥哥都在你身后。”
话一说完,徐语嘉不等妹妹回复,转身利落的消失在月色里。
第67章 平静下来的日子日日……
平静下来的日子日日都过的很是散漫,前月徐语棠瞧着这边城里,一个寡妇带着儿女在城里开着个酒肆,那寡妇长得有几分风情,但为人豪爽,知进退,甚至会点武艺,开的酒肆生意不错,每日都能赚点钱,带着一双儿女日子过得不错,没什么人欺压她。
这让她想到了自己当时被贬为庶人之后过的生活,即便是有镇国公府邸的庇佑,但仍旧是遭到许多人的讥讽。
更别说那些娘家势力本就不怎么好的妇人们了,想到此处,再一瞧这日子过的很有期待的酒肆老板娘,慧从心中来,立马写了封信给远在上京城的高阳。
将她想要开办一所寡妇照拂班的想法写在了信封上,其中严言明了第一要让她们除去羞耻心,知道反抗,不要一味的觉得被休弃或者是死了丈夫就应该被外界所不容纳,人活一世,没有人因为别的行为而怪罪在自己的身上。第二,教他们一项谋生的本事,和简单的防卫之术,免得遭人白白的欺负了。
半月后,她收到了高阳的回复,倒是答应了这个想法,说等她回来两人就开始开班,但回复的内容更多的却是关于魏太后的。
这个荣耀了一生的女人竟是以被毒杀身亡为结局的。
徐语棠连忙翻页,细细读下来,一时竟是无法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