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亮的烛火让宁坤宫犹如白昼,徐语棠微微低垂眼眸错开两人相交的视线,轻轻地行了礼,也不问陈慎今夜为何而来,即便是今日他按规矩该来宁坤宫。
但陈慎从来就不是守规矩的皇帝,不然当初也不会临时变卦,将原本要娶她堂姐的旨意直接变成了她。
天下人都知道她徐语棠是狐媚子,这皇后之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即便是三媒六证,即便是这旨意她也曾反抗过。
陈慎低眉看着披着头发,穿着素白寝衣的皇后,低声道:“怎的就休息了?”
一开口,徐语棠就闻到了淡淡的酒香,她悄无声息看了眼身后的宦官,开口说道:“陛下饮了些酒,可是有身子不爽利的地方?”
话说完,就让翡翠去让御膳房熬制些养胃的药膳,又让玛瑙准备洗浴,即便是再看不透这个男人,但她也知道陈慎喝酒后喜欢吃点御膳。
陈慎听她没有回答自己的话,敛了敛眉目,到底也没再问,只绕过她径直走向里间。
“朕有些乏了,今夜早些休息了罢。”
徐语棠这才猛地抬起头,有些讶异的回首望向男人挺直的背脊,男人发髻一丝不苟地插金丝掐白玉的簪子,天青色常服领子间露出银丝掐线的绸缎中单,腰间简单系一根绞丝金绣腰带,腰间坠一上古白玉,通身的天子金贵。
徐语棠迈出的脚顿了顿,轻轻地蹙了蹙秀美,又在端坐于榻间的男人望过来前松开,不让他瞧出丝毫。
娘亲曾说过她的性子最是要强,平日里看着娇娇气气,像是随便揉捏的糯米团子一样,也爱撒娇,受不得丁点的委屈。但性子最像她爹,死犟得要命,这样的人看似最不吃亏,实际上一遇上真正重要的事情,什么苦都往自己肚子里咽,不透露出丝毫。
还是姑娘的时候,BBZL徐语棠不是在意母亲的话的,再怎么样她是镇国公的嫡女,与大显皇帝一同长大,谁敢给她委屈受呢?
却未曾想到如今的如履薄冰的日子却是她与生俱来的底气带给她的,深陷泥淖。
第2章 烛火变得有些昏暗,荡……
烛火变得有些昏暗,荡下的帷幔金丝在晃荡的是视线里逐渐迷离,尚未来得及拆下的金丝绕玉竹节钗子叮叮当当地碰撞着瓷枕。
徐语棠其实很不喜欢陈慎来她宁坤宫,这其中原因归根结底她觉得这陈慎是个惯会装的,平日里瞧着一脸的冷峻,那双黑眸透着股刺人骨头的凉意,但一到了昨晚那般,浑身散发的热意烫得她就快要被融化了,害怕得只想逃离,但陈慎哪里容许她逃。
故此每次徐语棠浑身都带着点青紫,特别是那本就不赢一握犹如白瓷一般的腰肢。
即便是如此,最让她痛苦的却是那天还没亮就要起床伺候陈慎穿朝服,看着和她一脸委顿明显不同的,黑亮的眼眸里明显带着神采的陈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嘴上忍不住就嘟囔了两句:“陛下可是舒畅了。”
谁知道话一说出口,周围的宫侍们却是通红了耳朵。
突然有些娇羞的徐语棠一见陈慎那双半冷不冷的眼眸,瞬间吓醒了浓厚的睡意。
她不动神色的收好了所有的娇羞,真个人又变成了一如往日的端庄自持。
在御书房那一跪到底是传了出去。
太ye池周围的腊梅开得白里透红,花瓣华润透明,那绿叶间堆着薄薄的一层雪,倒是宫里一处好景致。
即是好景,哪来观梅的就不止她皇后一人了,远远地就看见一个倚仗不输她的身影走来。
来人论容貌长得不是及其标志的,但那一抹风情的模样,是不论男女都得承认的可人。
与徐语棠喜欢单单插着一支钗子,穿着素白罗裙的模样不同,张贵妃那从头到脚的Jing致与华贵,无一不彰显着她贵妃的尊荣。
但好端端一个贵妃,偏偏每次见了她都犹如一只随时准备出击的斗鸡。
徐语棠缓缓地叹了口气,端正了原本有些松懈的肩膀。
“哟,给皇后娘娘请安。”
张贵妃毕竟也是张太傅张家嫡孙女,即便是长得再可口,那礼仪规矩也曾是闺阁贵女们的模范,和她这等子最爱嬉闹的野丫头最是不同。
两人相识之初就是暗暗别着苗头,私下里她还和帕手交们嘲笑过,也不知是哪位诰命将来的忍受这等装模作样地媳妇。
只是没想到,她那颐养天年的母后倒是没怎么见识过张贵妃的跋扈,她反倒是和这装模作样的张贵妃交手数次。
坦率来说,她倍感心力交瘁。
就比如今天来说,你看看,要说人家失礼,可那行的礼犹如女官拿起的书本里的一般完美,可你要说她完美,没等着她堂堂皇后说话,自个儿就慢吞吞地起身了。
“张贵妃。”徐语棠如今也不是那个BBZL肆意妄为的徐家嫡女了,她也学会了人前三分笑的端庄优雅。
今时不同往日,无论是事还是人。
张蓉每每看见徐语棠都咬牙切齿的,她自觉处处比起徐语棠都不差,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