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梯里按下楼层,林鹤闲问道,“怎么称呼?”
“凌顾。”
保镖看林鹤闲带来的朋友自然放行,眼看要到病房了,凌顾一双脚又被怯懦束缚,动不得,他就近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她可能不愿意见我…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她愿意我再去。”
“怎么问?”
“说我的名字就好。”
林鹤闲进去了,一进门遍看到路宁缩在被子里,只眼睛半睁,还于半梦半醒之间。
照顾她刷了牙洗了脸,整个人收拾干净了,他才道,“有个叫凌顾的守了几天了,他说想和你见一面。”
路宁问,“他怎么和你讲的?”
“他说他是你朋友,你们闹了矛盾。”
路宁垂下眸子,思绪和线一般在她脑子里绣了幅金玉其外的画出来,“我和他处过一段时间,分手闹得不好看。”
“是他不好吗?”
在大多数人眼里,路宁是过错方,她便从大多数人的角度回答这个问题,“是我不好。”
林鹤闲问题很多,比如既然是你不好,为什么他求着来见你?比如你还爱他吗?诸如此类小鸡肚肠的问题,但为显自己大度,他只说了一条,“你可以不用告诉我。”
“可是我已经和你结婚了。”路宁道,“你愿意让我和他见面吗?”
他不愿意。
但他爱的是路宁,他得习惯去接受路宁的过去,所以他维持着自己大度的形象,“可以。”
“可我不可以,我已经结婚了。”路宁眼睛亮盈盈的,只有他一个人的像,“你让他别再来了,我不会见他。”
林鹤闲如实对他说了,凌顾听了后的一段时间,犹如掉入冰窟。刚才的他是等待别人审判的人,但审判结果被宣告,他又不满起来。他与传信员沟通,“我真的想见…看她,你让我看她一眼行不行?等她睡着了,你把百叶窗打开,让我看她一眼,就一眼!”
林鹤闲耐不住他求,说宁宁下午一点会午睡,等到那个时候,你可以看。
凌顾等到一点,看到路宁在床上躺着,隔着一面镜子,他在外面,而另一个男人在里面。
如果…如果…如果能够重来…
但没有如果,他这一辈子,只能这样了,最近是一扇窗,最远是从别人的嘴里听说路宁与另一个男人的恩爱。
路宁两点醒的,醒来不做什么,就盯着端着kindle的男人看,林鹤闲被看得坐立不安,“看什么?”
“看你持靓行凶。”
把港媒用在李嘉欣那样大美人身上的词放在他身上,林鹤闲被捧得晕乎乎,但也保持一丝理智,他是在一般人群中出彩,但和路宁的前对象们比,就显得普通了,比如那个凌顾,不说脸,光那种矜贵的气质,他自觉比不了。
“我…凌顾更帅吧。”好似一句寻常感慨,罢就低头回去看书了,但路宁是什么人,轻而易举地品出其中醋意,她朝他伸手,“陪我躺一会好吗?”
“会碰疼你吧…”
“床这么大呢…”
林鹤闲一上床,路宁的头就在他的左肩上停下。
“再帅又怎样?我不喜欢他,只喜欢你。”路宁道。
作者有话要说:
路宁会有一个单开的文,4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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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番外——我不要你长命百岁
从前,一朵玫瑰爱上了一架钢琴。
第一天,钢琴给它弹了一首曲子,玫瑰觉得它更爱钢琴了,但它不说话。
第二天,钢琴拆开它的板子,给它展示自己发声的原理,玫瑰开花了,香味浓郁,并说:“我爱你。”
钢琴爱玫瑰,玫瑰会说话。
它拼命延长自己的花期,陪伴钢琴,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
我拍过很多哭戏,但他一定是看到我哭最多的人。
眼泪是在值得哭的人面前哭的,我的眼泪只是有了路隐这个触发条件,才会突然流出来。
在他面前,我容易委屈。
这一次不是了,我就是难受的要哭。
三个月前,他摔了一跤,进了医院,我很少看见他睁眼。
几次难得醒来,他总是说不重要的话。
“今天…天几号?”
“七月八号。”
“今天…几号?”
“七月十六。”
后来不用他说,在床头放了一眼日历,我一见他醒来,自动告诉他时间。
医生在九月份的时候告诉我,他大概不会再醒了。
可是九月十三的时候,他又醒来了。
我告诉他时间,他给我比了一个三。
眼泪掉在地上,但我不能哭出声音。仪器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他眼睛又闭上了,但是我知道,他听得见。
肝脏衰竭。
今天,是路先生的一百岁生日,生日嘛,是不能在医院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