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左臂撞在了台阶上…有点疼,能帮我打个电话吗?”
“好…好的!我马上打!”
“…谢谢。”
……
柯唐主要忙演唱会的事,和季羡见面都放在了晚上。
坐在练习室里,接到了一个跨洋电话。
“隐哥,工作顺利吗?”
“…工作很顺利,就是,受了点伤。”
路隐左手打着石膏,把傍晚发生的小车祸化简,只说拉了朋友一把,自己撞到了台阶上。
“嗯,医生怎么说?”
“…左臂有点骨裂,医生非得让我打石膏,小题大做。”
其实一点都不小题大作,尤其对于他这种二次受伤在一个地方的患者。
柯唐没有很快回话,半响才说,“以前我的右脚骨裂过,虽然只有一点点缝,医生也说要好好看护,不能再受伤了。”
“哥,你的左臂以前也骨折过…梅雨季还会疼,你怎么…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对不起…我错了,我没好好照顾自己…”路隐还欲再说,又被柯唐打断。
“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啊…明明是我要向你道歉,我怎么不能陪你啊?施助都能陪你,我不能陪你…”
柯唐的声音起伏很小,路隐听在耳朵里,不由想起巴黎的天气,淡淡的,实则又冰又冷,就算穿着衣服,只要在室外都能被冻到。
他和柯唐都在室外。
“你陪我了,唐唐,你陪我了,你不是正在陪我说话吗?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施助不在,只有你在陪我。”
“我不想只在电话里陪你…我去巴黎好不好?”
“唐唐!”路隐话语中警告的意味一下上来了,“我在巴黎很好,有人照顾我,而且我还要工作…还要开会;你也要准备演唱会,今年最后一场了,营销都在做‘华丽收关’…不是推几个通告那么简单的事。”
柯唐咬了咬嘴角,“你总是有那么多道理,我说不过你…但是我知道你肯定很疼,我,我也很疼…”
路隐想说还没第一次折的疼,还是压住了,那样更不妥,安抚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如果不是他们经常视频,手上的石膏瞒不住,他也不会说。
施巡在外面等,一叫他就进来了,“告诉杨谦,把唐唐的护照身份证藏起来,他要是来巴黎,梁梦怡就倒霉了。”
路隐躺在床上,不止是左臂打上石膏,脸上还贴着创可贴,状态真的不怎么样,偏偏这样的人,还坚持接下来的工作照常展开。
施巡不忍,“要不,要不我去和巴里特说工作往后推一推?”
路边的监控拍得很清楚,那辆失控的电瓶车怎么都不能撞到路隐,他完全是为了救人被波及。
如果不是被路隐拉了一把,躺在床上的就是巴里特,他抱歉感激了不知道多少次,现在只要要求合理,他肯定都会答应。
“没关系,只是手臂有点疼。”路隐拿起手边的文件,继续翻看。
“不准告诉唐唐。”路隐最后提醒道。
稍晚一点,施巡接到柯唐电话,前半截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后半截叮嘱不要让路隐工作。
施巡:“……”
……
柯唐刚挂断电话,季羡就进了练习室,他拍了拍钢琴,“过来。”
柯唐这个状态,也弹不出什么好东西,滑坐在地上,“报告,我今天请假。”
季羡撇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但也没出这个房间,反而自己坐到了钢琴前,自顾自地演奏。
曲调终时,柯唐已经躺着了,“我听出来了,季老师。”
“你也不开心。”
柯唐与他共情,说的是伤心话,“我肯定是你教的最差的学生吧…”
季羡挺直白,“在你以前,我没有学生,但是,你真的很差。”
柯唐连生气的力气都拿不出来,语气平淡到他们的聊天内容似乎没有自己,“真不好意思了…诶,你为什么要来教我啊?”
“生病,要花很多钱的。”季羡的感情似乎不习惯在言语中表达,他又弹了一曲,又是哀乐。
“生病的是你妻子吗?”柯唐问。
季羡没回答,反而问他,“生病的是你女朋友吗?”
“是我男朋友。”
季羡顿了一会,他没有恶意,只是在思考他这个调皮又糟糕的学生是否在逗他,最后他确定了,不是。
这种时候,大家说的都是真话。
“你很喜欢他吗?”季羡问。
“我不喜欢他会和他谈恋爱?”
“奥…那你有钱吗?”
“我是超级大富翁!我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羡慕吧?”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季羡在用他的逻辑对柯唐进行批判。
柯唐躺在地上,只剩下呼吸,停止了他无聊地冷笑话,和他解释,“…不是说去就去的…我要工作,他也要工作